苏国师想不到的是,这丫头舍得用一出如此逼真的苦肉计博得他的信任。更想不到,西夜王上早就对他有了戒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你杀了我,你就是恩将仇报,西夜的承平盛世,若不是我,怎得会有?若不是我的暗中协助,你西夜早已不复存在!”他自有一股傲气不服,他在西夜为难之际出手相救,为此跌落山崖半月有余,为的就是如今这结果?
他不愿,不愿将这手中的江山放下,“王上,你不好好想想,我死后所有的商贾便会与西夜断交,到那时,西夜自当再也无国富民强?到那时,陈国入侵,你们也不过是蝼蚁不堪一击!”王上果真在意这些,国强,民强,眼下的这些,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三皇子微微走上前道,“父王,有关西夜国库商税之事,儿臣有一好友想与父王相见。”
他微微点头,在国师的瞩目下,昔日的死敌如此光线地走入大殿,而他身后的,却是那早该死了的应无患。
“西夜王上。”大公子并未行礼,之事微微躬身,“我乃玉都南人斋之首。”
虽是在西夜,但玉都南人斋的名号他还是稍有耳闻,“原是大公子到来,赐座。”
苏堂主心中恨,隐忍数载,本以为一朝为龙凤,却不料跌落的,是他设下的局。
“大公子还真是别来无恙。”
“苏堂主好客气,那黄金散,莫不是早就给我也下过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呈上,“西夜王上,此人乃是我南人斋追杀之人,此乃江湖追杀令,若王上愿意,可交予我处置。”
“这……”皇帝老儿显然担忧着。
悬铃上前解释道,“王上所担忧不过在西夜国泰民安,不被陈国所扰。眼下一个是有这商队的苏国师,一个是在玉都富家一方的大公子,与谁交好,能给西夜带来国泰民安,相信王上自有定夺。”
此话一出,皇帝老儿便也不犹豫了,“若大公子能答应与西夜签下这商路互通之书,国师的命,自然交予大公子处置。”
苏堂主的脸色忽然青了,都说姜是老的辣,未曾想今日是落入他的手里。
“谢西夜王上,我南人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言出必行。”大公子躬身谢过,岂料回头一瞧,那人重重摔倒在地。
他跪坐在地上,嘴中缓缓淌出乌血,他手里紧握着的,正是黄金散。
“你,为何要杀我师父?说!”应无患攥紧他的衣襟,却见他嘴角的一丝笑。
“应兄,切勿激动,他的血有毒。”
苏国师笑着,如今人之将死,其言却不善,“因为阳起石,他就该死……”
他吞下自己制的毒毙命,自食恶果,却也带着那个秘密永远地离去。
“应兄,此番能手刃仇人,多亏应兄相助,还有,还有这位姑娘……”与苏落回待久了后,大公子也变得稳重谦卑许多,倒是有那一派之长的样子。
只是——她见身旁应无患的样子,许是还在记着苏堂主死前的话。
“我还有事,木姑娘和大公子暂且先聊吧。”
她头一回见应无患如此失落,他那师父死的是不明不白,说到底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却未交代那凶手是谁,如今倒是为自己挖了个坑。
“木姑娘,应兄这是为情所困吧?”
“何以见得呀?”是啊,何以见得。
大公子若有所思,“上回见应兄时,也是如此为情所困的模样,许是为了锦葵姑娘。”
“锦葵?”
大公子颔首道,“你不曾觉得应兄与锦葵姑娘心心相印。”他这眼神,也难怪苏落回上回折腾了如此之久,连锦葵都明白,应无患心中之人,明明是先生。
“大公子也在。”身后眯眯眼带着一堆人大阵仗赶来,“你瞧我带了何人过来?”
身后青丝长发之人,穿着白衣缓缓而来,手中握着如意,该不会是善财童子?
“无双?”
纪无双抱着如意,俯下身子看着她,“大哥,几日不见,你都消瘦了,快让无双给你补补。”她连忙摇头,想起无双每日去街上买的烤饼糕点,愣是撑住了。
“三皇子,五公主是怎得放了无双的?”
“你为我西夜做了如此大的事,父王自然要赏赐你,这些都是你荣升郡主的赏赐。”眯眯眼扯过纪无双那衣袖道,“这是向父皇要的幕僚,如此,是否齐全?”
想不到,她木悬铃以往升职不成,如今升官倒是贼快,一不小心,就捡了个西夜郡主。
“那就恭喜木姑娘了。”大公子与三皇子之间谢来谢去的,倒是便宜了她,如此好事,岂不要好好庆祝一番。
“三皇子,你说我眼下是这西夜的郡主,可有房,可有黄金万两?”她双眼泛着金光,几百平米的豪宅加上那灿灿黄金,虽是假的,也值!
“那是自然,父王为你安排了歌舞宴会,就在你的新宅子里。”
别说是悬铃不相信此事,就连应无患也不明白,这涉险冒死去偷私印的是他,怎得会给了木悬铃郡主之位。这银子啊,本该是他的呢。
“大哥,你这宅子好生气派,西夜郡主,果真厉害!”纪无双就是爱说她喜欢的话,这倒是她一直疼爱无双的理由。
“无双啊,以后呢,你就住在这个房间,可喜欢?”果真是院中最大的房间,纪无双点头,便拉着附子到处跑了。
只有身后那人,别人都是喜色,唯独他冷着一张脸。
“应阁主怎么了,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