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邢来还能在医院内走走,散散步,看看风景,如果不计较几步外一直跟着挥之不去的黄铭的话,这样的养病生活还是比较惬意的,至少能够让邢来最大限度的不去想以前发生的那些恐怖的事情。
不过周瑶就没有那么多的空闲了,还有好多病人需要照顾,只能够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黄铭。
从食堂出来之后,黄铭就一直在研究,但是到现在为止,邢来身上的那团黑气,都没有再出现过。到现在为止,黄铭对邢来身上的那冤魂还是有些忌惮的,他最担心的,还是这冤魂伤及无辜。刚刚在食堂里忽然露出一个尾巴,又收了回来就那么一瞬间的气息泄露都能够让黄铭感觉到致命的寒意,要是真的一不小心失控了,黄铭很害怕整个医院都会如槐树村那样离奇的消失。而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大意的和他坐在一个桌上吃饭而毫无防备。
在不经意之间,时间已经飞逝而过,太阳终于走到了不得不落下去的时候了,望着西边红彤彤的火烧云,两个不同的人,看到的却是不一样场景。
邢来的眼里,那火红的天边就仿佛那天日食的时候被自己焚烧掉的房屋与连成一片的枯树,巨大的火焰仿佛能够蹿到天上去。熊熊的大火背后是一个没有皮肤血肉都裸露在外的怪物,那嗜人的目光灼烧着邢来每一寸的肌肤,炙烤着邢来每一寸的记忆。
而在黄铭的眼里,太阳将要落下,将要失去光的约束力,医院里的走不掉的亡灵纷纷露出了头来,虚无的,半透明的白色亡魂从阴影之中冒出半个头来,窥探着这个世界。这些看上去半透明的白色亡魂都是无害的游魂,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蒸发掉。在医院这种地方是非常容易看到的,只不过让黄铭有些诧异的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小树下面,万年青后面,长椅下,石头后面……好多地方都能够看到,这些亡魂大部分连自己的脸都显现不出来,只是一层半透明的薄雾,但是数量躲起来,还是有人烦人的。
然而这么多亡魂都冒出了头,邢来身上的那只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纵使现在夕阳将邢来的影子拉得老长,照得他背后一片黑暗。
费了好大的劲,邢来终于从漫长而痛苦的回忆之中挣扎出来,他出了一些毛毛汗,这是太阳照在他身上温暖的温度,他没有感受到威胁,是活着的,幸福的温度。
他决定一定要找机会说服黄铭,如果这个人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个玄学大师的话,一定能够相信在槐树村发生的事情的,不过对于现在来说邢来心里还是不太有底,万一弄不好被当做神经病,杀人犯邢来还是很害怕的。
邢来转过头来看了看黄铭,后者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人一样,想来戒备和不信任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放不下的。当邢来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天边的火烧云已经暗了下去,太阳,也之剩下半张脸了。投射在城市高大的建筑上的阳光在身后留下了巨大的黑影,然而邢来的眼中,依然只看到阳光。
回到房间,黄铭没有跟着,他在旁边的那间病房里休息,只是将自己的手提箱给带走了。只剩下邢来一个人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电视,门口有便衣在守着他哪儿也去不了。
在隔壁的房间,门被死死的锁着,黄铭搬了一张沙沙发在病床的对面,整个人无力的摊在沙发上。他无神的看着对面的墙壁,手里已经戴上了他带来的白色手套,那根能够发出蓝色光焰的黑色短棍就放在他的右手边,左手边放着箱子,只有那最后玉盒还躺在箱子里没有拿出来。
他有些太过于紧张了,古书中提到的那黑色的怨灵确实应该是专注于复仇的,然而黄铭缺意外的忽略了那怨灵滥杀的可能性。按道理,自己和那怨灵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在食堂的时候,只是看到怨灵露出一些黑色的气息,自己就感觉到了惊人的杀意,这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这杀意是无差别的释放的,也就是说,只要那怨灵爆发,那么在刑来周围的人都有可能被殃及。
想到这里,黄铭不由得紧张的将手放在了黑色的短棍上,手里有了防御的武器,心里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但是这能够维持多久呢?黄铭相信,那怨灵一定会迁怒于周围的所有人,现在的刑来就仿佛手握着炸弹,对于所有人都是威胁。
“定罪,处刑。”一定要赶在那怨灵爆发之前,将这一隐患永远掩埋。
然而黄铭的思考远不只如此,他很想亲自到槐树村的遗址去看看,如果是自己,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重要的证据,但是却不能够直接作为法庭上的证据,中间还需要让警察根据线索找到直接的物证,这中间一来二去耽误的时间长不说,还有可能在黄铭不在的时候刑来身上的凶灵出来危害群众。
黄铭最终的决定是,能从刑来嘴里撬出证据最好,不行的话,即使先下手为强,也要扼杀那凶灵。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黄铭依旧躺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街灯照进来,照到黄铭的手套上反色出淡蓝色的流光。
不知不觉间,一股杀意充斥了黄铭的心头,心里想像的,都是何时何地,在邢来稍微露出点狐狸尾巴的时候抢在他前头将他击毙。想着想着,手中的黑色棍子也握得有些紧了。而他的手套不知不觉的竟然自己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来。
当黄铭想到从背后削下邢来的脑袋的时候,忽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