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吃完,姐姐也没怎么下筷子。
姐夫也没怎么吃,他一直看着姐姐,不敢多说什么话。言天觉得这顿饭吃的压抑至极,叔父本来很好的心情,被落卿姐姐消磨完了。他这时放下筷子,姨娘也连忙跟上。从始至终,姐姐都没敬过姨娘一杯酒。
言天很不高兴,但姨娘一点反应没有,她神色淡然。将张权叫来,命他撤下菜碟,换上茶具。从始至终她没问过姐姐一句,吃饱了没有。落卿姐姐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跟着把筷子放下。弟弟言冰紧着扒拉了两口肉。
张权把茶具和茶叶端上来。
今天叔父特地要喝三叔爱喝的封龙甘露茶。这茶乃封龙山特产,茶形纤细,汤色黄碧,清澈明亮,使人齿颊留香。多年前言家老祖便留下诗句道:茶中品道封龙山,碧口甘露留香醇;更有著名诗人杨石磊留下诗句道:仙间自有仙人品,人间只道甘露茶,露芽破土在封龙,唇齿留香仙人羡。
姨娘亲自洗茶具,她很擅长茶道,因为叔父爱喝茶。言家人喝封龙甘露茶,只用封龙山的龙泉水泡,而且要从山顶的龙泉涧去取。并且要用封龙山的燕泥红土烧纸的茶具沏茶,才能出来更清新淡雅的香气。
看着姨娘轻轻的洗着茶具。
叔父本没多大精神了,但还是和蔼的面向姐姐道:“落卿啊,你今日来的正好,这封龙甘露茶正是第一天下来,以前你爹总是要喝这头茬的。平日你们也不回来,今日一定要尝一尝。”
叔父说着,姨娘露出淡淡的笑容,把一个个茶盏放在茶台上。她接着用泉水开始洗茶,姐姐看着这茶,像是想了很久才说道:“谢谢伯父一片心意,说真话我们在剑鞘岛还真是喝不上,有时您虽然差人送过去了,但爹爹忙于军务,指挥前方作战,也没心情喝茶的。”
“哎,回去给你爹说,让他该喝茶就喝茶,该吃饭吃饭,根本不影响的。”
叔父没等姐姐继续说,便接上话茬。
言天发现姐姐一怔,脸色明显越变越不好,她像是在忍耐什么,但终于忍耐不住了,在姨娘给她倒茶的时候,也没说一声谢谢。而是面向叔父,看似恭敬,实则带着一点点教训的口吻道:“伯父,侄女今日来到龙城,一路上看过来,有很多话想说,不知当不当讲。”
她如此说,言天就看见叔父先是一怔,跟着皱了皱眉。
言天想这要是自己,就直接说不用讲了。但叔父毕竟是叔父,面对落卿姐姐刚来,又是三叔的女儿,还是强忍着点了点头,道:“你说吧。”他只说了这三个字,脸上也不带笑容。
落卿姐姐这时便站起身,像向叔父行礼,而后先将她在龙城见到的小吃一条街讲了一遍,又把在龙城训斥言天和言冰的话重复了一遍。她也不管叔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更不看姨娘轻轻撇起来的嘴,而是将目光转向言天。
言天被她这一看,弄得一怔。
本来想自己安安静静的,整顿饭几乎都没怎么说话,怎么又冲自己来了。姐姐这时又道:“伯父,正是因为天弟平时耽于享乐,疏忽管教,才会被那妖女勾引,使我言家成为天下话柄……”她说着,瞬间言天的胸口一疼。
妖女?
他又想起了什么,一个模糊的形象,像是在甜甜的笑。
他竭力去回忆,等着姐姐继续。
可姐姐话锋一转,接着又对叔父道:“伯父,天弟身为言家未来的掌门继承人,真的是不该做出这种事来。还望您平时严加管教,同时不要让龙城变成那等奢靡享受之地。平素里,我爹爹总说,靡靡享受,便会丧失斗志,一个人如此,一个家如此,一个城更是如此,何况我们言家是大族呢。”
她语毕抱拳行礼。
言天已经想不起来妖女,他此时只记住姐姐把自己和叔父,还有言冰训的一文不值。就觉得自己正确了。他本来因为受伤,脾气改变了不少,但落卿姐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停地言语顶撞。
再看看叔父脸阴沉的,一句话不说。言天终于有些忍不住道:“说的姐姐好像很会教导孩子,管理家似的。”他说着,接过姨娘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放下,面带微笑。
落卿姐姐听他这般说,怔了一下。
言天像故意想了片刻似,然后才道:“哎,对了,这么多年,我为何不见姐姐和姐夫有孩子,没见到侄女侄儿出生呢?姐夫啊,你要努力,虽然你们的孩子是外孙,但毕竟姓言啊。延续香火可是三叔家头等大事,不能忽视啊。”
言天说着,看向姐夫。
姐夫顿时怔在原地,目向姐姐,等待她的回答。姐姐也被问的一愣,估计是没想到言天突然说这个,完全不知该回应什么。这时久未说话的姨娘,终于说道:“落卿啊,咱们女子成亲不可就是为了生儿养女嘛。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我这做妾的,都知道这般道理,有了冰儿。你也要抓紧嘛,毕竟你是长女嘛。”
姨娘悠悠地说着,像是为了她俩好,可言天怎么听,都觉得这其中有一丝讽刺。再看落卿姐姐的脸色,如今变得青一阵紫一阵,越来越不对,这时姐夫在一旁道:“哎,这些年落卿一直忙着与妖族作战,所以孩子的问题就没顾上,我俩最近也说……”
姐夫的话没说完,姐姐突然怒视他,瞬间封博策不说话了。
姐姐这时接过话茬道:“爹爹平日里总说,为了人族大业,为了言家的大业,我们不能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