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又疼又痒。
言天脱下上衣,面对着镜子,看着斜着纵贯身体的伤口,血痂已经掉了,新肉已经长出来,但他还是觉得总能感到一阵阵的撕裂,接着是跳动的刺痒,像有什么虫子在里面来回乱蹦。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感到有些奇怪,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但转念却又忘了。他也无法判断自己到底忘了什么,或者记得什么。偶尔问问姨娘,自己这个伤口到底怎么回事,姨娘只是说:被妖族白丹青砍的。
白丹青?
白氏一族的白丹青?
言天想不起来,自己在筑天城哪见过她。此前妖族围攻筑天城时,印象也没和她交战过。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把衣服重新穿好,回想起自己继续追问姨娘,怎么会是白丹青,姨娘却欲言又止,像有什么心事。
他隐约记得自己在野外倒下,旁边全都是尸体,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追出去妖族那么远,那些人也不认识。他内心感到疑惧,便问叔父,可叔父也只是说:“筑天城遭袭时,郝家小姐郝眉君被掳走,你去救她受的伤……”
我救了郝眉君?
不知为何猛然想起她,言天好像有个什么印象,自己趴在郝眉君肩上,头昏昏沉沉的。但这回忆是真的么?言天不敢确认,他发现这伤令他的性格都有了转变,以前会当场发作的,现在竟然都能忍住了。甚至就连落卿姐姐那般无礼,自己还是竭力克制着。
白丹青有这般能力么?改变一个人的记忆和性格?
言天想不明白,但是他发现这几日来,只要一提郝眉君,自己就瞬身舒畅,所有的疼痛也不在了。他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以前他也没对郝眉君有这番感觉,尽管弟弟言冰说,冰璃君乃天下第一美女。
可言天记得自己对她,并无好感。
为何去了一次筑天城,受了次伤,一切便都改变了?又想到白远是自己在筑天城收下的徒弟,作为自己的开山大弟子,他收下白远都没经过叔父允许。更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自己收下白远,是因为有什么人存在。
谁呢?
言天皱起眉,重新推开门扇,朝外走去。白远此时正在玉竹园辟谷修炼,他决定去找他问个究竟。穿过连天苑与墨园,他走到玉竹园跟前,玉竹园是言家人修炼的重要地点。
这里紧邻前山的悬崖山谷,环境幽情。由于岩龙灵玉坐落在此,深埋于地下,透过满园的玉竹渗透出来,使言天还未到,便感到令他舒心的灵力,不断冲击着灵脉,伤口顿时又好了些。
玉竹园大门两侧,上写:岩龙灵玉声满天
下写:玉竹青石气万里
言天走进去门,顺着碎石铺就的小路,绕过一座充满灵力的小山,走在竹林中。白远经过他这几日调教,进展不小,很明显也是个极有天赋的修仙者。言天想,这可能和他所在的玉金楼有关系,那里毕竟是古战场,留下珍惜法宝的可能很大,白远经过这般熏陶,稍经指点便不一样了。
延着竹林与藤萝密布的林间走,灵力的不断沁入,令他越来越舒心。但此时玉竹园深处的修炼所,却传来争吵声,令他稍稍皱眉。仔细听,心内琢磨着:难道是白远与丫鬟婆子们发生冲突了?
不应该啊?白远自来这里都没任何冲突,大家对他都很好,不仅是把他当徒弟看,更当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为难他。言天向前走,很快一个充满傲慢,尖利的嗓音传来。“原来你就是那妖族小dàng_fù的弟弟,我说天弟怎么会无缘无故收你做徒弟,看来是有妖女做靠山!”
是落卿姐姐。
这下言天听清楚了,而且听到了妖女两个字。他一怔,瞬间胸口有点疼,但他强忍住。听落卿姐姐嘲笑白远,就如她在龙城,对自己和弟弟言冰说的那般。他本想上前阻止她欺负白远。
但一想到妖女?好像所有的事,都和妖女有关。
言天瞬间想起来什么,胸口又开始痛,但他强忍着,并没走上前,而是躲在竹林后,听姐姐和白远的话。妖女?妖女?他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想要记下什么,却意识到自己没有笔。
这时白远大声的回顶姐姐道:“我姐姐才不是什么贱货,她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姐姐。是她在筑天城救了我,不然我早就被那青云岛的坏蛋操纵了。真可笑,你这般说我姐姐,难道了解过她么?”
白远说着,小脸红了,大概是气的。
言天皱起眉,生怕自己忘记妖女,但苦于没笔。幸亏姐姐这时指着白远,再道:“你这认了妖女做姐姐小混蛋,怎么可以在我言家,说!你到底是不是妖族派来的奸细?”
“我才不是奸细,我姐姐也不是你说的那般!她是天下最善良的姐姐,我师父正是因为姐姐的善良,才救了我们!和姐姐一起的!”
我和妖女一起?言天皱了下眉,感到不可思议。
他这时急于想要记下这一切,不得已,他只好使劲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衣服的内衬写下妖……他只写了一个字,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就如有一把钢针扎在自己的胸前,紧接着他好像又忘了什么。
“你姐姐是个贱货!勾引人族!”
“呸!我姐姐才不是!这天下没有人能和我姐姐比!”
白远说着,言天终于又想起来妖女,忙又在内衬写下’女’字。他颤颤巍巍的写完,胸口疼的满头大汗,不得不扶住竹林。这时姐姐道:“你这个小混蛋,在我言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