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后,众人面面相觑,没有第一时间进言。
沉默少许,一名老者神色平静地说道,“大酋长,这出山归附与称臣归附可大不一样。称臣,只是表面功夫,白马羌依旧是白马羌,大酋长依然是大酋长,可这出山归附,则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全族生死富贵,权在商国君主一念之间。局面大不一样,太过冒险了。如果商国君主唬骗我们,等于是我们主动羊入虎口,想要翻身都不能。”
“是啊,要是这帝子受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唬骗我们出山,在将我族一网打尽,纵然是死,那也是憋屈鬼啊!”、
“商朝注重礼仪,君王言而无信,会失信于天下,我料想那帝子受既然答应,就不会在反悔。”
“他不反悔,谁能保证他的继承人不反悔?殷人狡诈,尽会钻文字上的漏洞。”
“而且,一旦出山归附,哪会有现在的这般自在?做什么事上头都有人盯着你,就跟个奴隶似的。”
“如果不妥协,诸位以为,羌氐联军能否打过商朝的百万大军?”
众人议论纷纷,争吵不断。
义诊踱步,在默默地思考。
“五日!帝子受只给我们五天思考的时间,是归附还是拒绝……诸位回去好好想一想,等两天后,再来告诉我吧。”最终,义诊也没有做出决断,而是挥了挥手,让众人回去,给彼此一些认真思考的时间。
义诊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在他心里还存在一份侥幸,认为凭借西南十万大山的地势,大不了率领族人,往某个山头一躲,等朝廷大军退走后,再出来。
毕竟像西南如此险峻的地势,围山一日,耗费的钱粮数目,是数以万计的级别。
但如果帝辛铁了心的围山,甚至不惜以损耗国力为代价的话,那义诊就如作茧自缚一般,被直接堵进了深山中,围个几十年,整个白马羌部落,就真的会退化成野人部落了。
修炼,需要资源。
十万大山虽然处处都是宝,但存在修炼资源的,也就那么几座,不可能每座山地,都有资源可用。
无需对十万大山挨个包围,只需控制西南十万大山的各处资源,不让这些修炼资源流失到羌氐部落的手上,数十年后,部落内再无修士诞生,慢慢地退化成野人部落,对于朝廷自然就再无任何威胁了。
且数十年过后,从关内迁移到西南地区的移民,都已经历经了三四代,封侯于西南地区的新贵族,也已扎根发芽,替朝廷镇守西南,属于商朝的文化,也会在这里传播开来,再无羌氐部落的任何影子。
当然,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对于商朝也必定是一个极大的负担,期间一旦国内发生几次动乱,或是外部势力趁虚而入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满盘皆输的下场。
……
……
七天后,帝辛的诏书送到了拔利脱的手上,正式任命他为南疆新任大将军。
南疆各地部落酋长纷纷前来道贺,人人皆都喜笑颜开。
他们都有从龙之功,图斯哥势力倒台后,他们势必会取而代之,权势更上一重楼,怎能不喜?
当拔利脱精神饱满的身穿商朝官服,对圣旨行三叩九拜大礼后,正式成为了南疆第二任大将军。
意味着属于拔利脱的时代,到来了。
将所有功臣一一分封后,拔利脱当场宣恩,将图斯哥部落所有人,并入自家部落里,并对各地负隅顽抗,忠于图斯哥的军队进行招降。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人们以为,拔利脱会诛尽图斯哥部落,这样做虽然残忍,但也合情合理,将一切后患,扼杀于摇篮之内。
不过,拔利脱已经当场宣布,今日又是他成为大将军的日子,正处于立威时刻,众人自然不敢拂逆他的意志,只能应诺,并高呼其仁慈宽容,心里也觉得在这么一位仁主手下做事,似乎也不错。
随后,拔利脱设宴七百桌,招待到场的酋长和其亲眷们,从中午一直喝到第二天凌晨,这才不胜酒力的回到了大将军府中。
云梦之城,拔利脱已经敬献给了帝辛当行宫,他自然不敢再入住那里,否则就有谋逆的嫌疑。
只不过,云梦之城原属于图斯哥的美妾们,拔利脱却是毫不客气的接管了,送入了大将军府中,供自己日夜享乐。
整个南疆权贵,都慢慢地沉浸在纸醉金迷中,尽情地享受着他们胜利的成果。
却忽视了南疆有些地方,并不太平。
比如一直试图重建蛮王室的遗老遗少,和忠于图斯哥的军队。
尽管拔利脱对他们网开一面,不予计较,并许诺了种种好处,甚至没有杀图斯哥部落里的任何人,但他们认为,拔利脱这是在做戏,将他们唬骗过去后,再一网打尽。
另外,图斯哥毕竟是死在拔利脱的手上,这种仇恨不是三言两语,一些好处就能抹平的,他们忠于图斯哥,一门心思地想要为图斯哥报仇雪恨,将仇恨化作动力,蛰伏于某处荒僻之地,等待时机。
渠中,便是其中的一位。
他是图斯哥的义子,从小就天生神力,十一岁入伍,一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年仅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