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文泉与魏青阳的恩怨已经没有人能说得清了,当日在圣火教总坛之上两人各执一词,陆鸿也不知道究竟是古道门为用小六道取代六道,将樊心炼化成守关人,将魏青阳和樊心硬生生拆散还是盖文泉欲除玉魔,不得已将樊心炼化,使得魏青阳心生误解,这些事太过久远,即便魏青阳还在世也无法争辩个黑白分明,他知道的是琦菲体内的咒印的确是魏青阳亲手种下。
但他却没想到魏青阳种在琦菲体内的是“三生嫁衣,九世轮回印”这等恶毒的咒印。
他凝眉道:“盖前辈说,是因为琦菲继承了古道门的道印,魏青虹才下咒汲取道印的力量”,
杜合欢点了点头道:“那金红色的阴阳鱼就是古道门的道印,是道邪以大神通炼化三界恶业之力封印其中,再经道器打磨近百年才成型的印决,力量之强堪比六道轮回”,
“教主含恨离开古道门的时候不过一介布衣,年过三十还只是一个凡人,如果像寻常修士一样修炼,报仇之事终生无望,他只能寻求魔道的手段;渡厄海的一个神秘高人传授了他三生嫁衣,转世轮回印,教主将此印种在琦菲体内,从此一步登天,《魔心鉴》的功法也是那个神秘的高人所传授”,
“三生嫁衣,九世轮回印不止种在琦菲一人体内,教主回到西域后,经山中老人点拨,创立圣火教并在西域传教,圣火教对男性教徒要求极严,寻常修士根本没有资格倾听教主的教诲,但对女性教徒却不拘一格,即便是青楼里的娼妓也能为圣火教效力,因为对教主来说,她们的作用只有一个—被种下九世轮回印,献祭出自己的生命来成就教主”,
陆鸿道:“圣火教在西域曾盛极一时,女信徒自然不少”,
他的话音冷漠了许多,显是极为不齿魏青虹的所作所为。
杜合欢自然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却没有在意,道:“教内一直是女信徒居多,但男信徒却是本教的根基”,
陆鸿道:“当年玄鬼宗想必也是如此”,
杜合欢道:“教主早期的功法《五蠹秘录》中有不少炼尸的法门和阴毒的功夫,那一段时间教主一直试图开辟其他的功法以取代轮回印,但却始终无果”,
陆鸿冷哼一声,道:“还有什么比不劳而获更让人依赖的?连刚入门的修士都知道修为根基要稳扎稳打,但这世上偏偏有那么多人自命不凡,想要另辟蹊径”,
“魏青虹给那么多人种下了九世轮回印,自身修为却也不过如此,称什么一世枭雄?他只不过是个失败的可怜虫罢了”,
圣火教总坛一战,魏青虹展现出的实力尚不到问鼎,即便绝路之下使出吞吴功其境界也只突破到问鼎中期,当时的陆鸿根基尚浅,自然认为魏青虹修为高绝,但现在,他自认为即便不用霸剑图也能与全胜时的魏青虹一战。
杜合欢并没有因为他对魏青虹的不敬而发怒,只是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所担心的,也是教主生前的心头大患”,
“怎么说?”,
杜合欢道:“琦菲体内的道印承载的是三界恶业,那股力量堪比六道轮回,九世轮回印在琦菲体内已经轮转八世,就算只能汲取道印千分之一的力量教主也该早已跨过仙人境,但看起来教主并没能从轮回印中获得多少力量”,
陆鸿凝眉道:“却不知道印所承载的三界恶业可有流失?”,
杜合欢颔首道:“我侍奉教主左右有十年之久,常听他抱怨,道印内的三界恶业流失极快,但那些流失的力量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归他所得”,
陆鸿心中赫然一动:“杜先生是说......”,
杜合欢幽幽地道:“三生嫁衣,九世轮回印成就的人并不是教主,而是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渡厄海中传授教主轮回印的那个神秘人,也许,自始至终教主都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假别人之手成就自己,杜先生的《魔罗武典》之局可是学自此人?”,
杜合欢不置可否。
陆鸿道:“可惜,魏青虹已死,再没有人知道那个神秘人是何方神圣,碎魔群岛,渡厄海,群魔乱舞,仙佛难渡,以圣火教此时的实力也没有资本去趟一趟渡厄海”,
杜合欢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想与小友联手去渡厄海走上一遭”,
“呵......”,
陆鸿冷笑一生。
“我和教主作恶不少,小友如此轻视也是应该,但我此番邀请小友却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琦菲”,
“咒术与蛊毒不同,大多数的咒术,只要术主身死,其咒自然得解;现在教主已经身死,但琦菲的九世轮回印还在,这便是说轮回印真正的术主并不是教主,而是渡厄海中的那个神秘人,我不知道那个人会强大到何种地步,但不杀了他,琦菲就无法得到解脱”,
他低声道:“如果这一世也无法解除轮回印,琦菲就真的灰飞烟灭了,她再也没有转生的机会”,
“那种死亡,就像划过天边的流星,一瞬惊鸿,永坠黑暗”,
一瞬惊鸿,永坠黑暗,陆鸿的心里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拳,他重重一拳砸在栏杆上,喝道:“杜合欢,这全都是魏青虹做的孽,为了他的仇,连九世轮回印这种恶毒的功法也忍心种在别人身上,连琦菲也下得去手,现在他死了,却要把你,我,琦菲三个人都搭进去吗?”,
红尘剑阁的宴会在即,在别人眼中他已是当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