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不是一个佛教徒,也对佛教不甚了解,但是在刚才那一瞬,刘辰觉得,如果真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佛教徒,大概也都是这样的才是,不提仁善,却又仁善满怀;不言慈悲,却又心怀天下。
可是,刘辰对佛教,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故此,他一下子就从对方那神异的状态之中脱离了出来。
“居然是一个佛教徒啊,说吧,找我何事”刘辰的眼神一下子重归平静,好似看到的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石头一样,神色无半点波澜。
“我也不是佛教徒,当然,很多人都那么以为呢。”少女依旧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可在刘辰看来,是如此的危险。这种危险不是肉身上的,也不是精神上的,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让他有些难以忍受。而就在刘辰忍不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女开口道“所以呐咱想跟你说一个故事。”
“故事在这里”刘辰摊开了手,示意着周围的群众“这里,不合适吧”
“确实不太合适,所以我希望,能和您到外面去说。”少女展开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刘辰摸不清对方的打算,不过想来,应该不至于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都要到没人的地方去做,便跟着那个少女,去了展馆之外。
本来就是以人山人海著称,抬头望去是一大片黑,一大片其他的各种色彩的假发;而低下头,则是十几双不断前行的脚,总而言之就是人多。当然,刘辰不是一般人,也不喜欢人挤人,就以灵强行撑出了一片空无,让四周围的空气好受了一点。
“我的名字叫小原智美,家父小原一方曾向我提到过您。”两人行走中,小原智美,以下简称智美,突然道“原本我还以为,能让爸爸推崇的人的,怎么都应该是一位三十多岁,很有文采的大叔才是呢。”
“别介,我可没有文采。”刘辰摆了摆手,有点习惯对方的插话,想了一下,想起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令尊曾与我在船上看到过一些有趣的事情,而且彼此之间都聊得来罢了。我的所谓文采,都只是拾人牙慧罢了,上不得台面。”
智美捂着嘴轻笑道“刘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爸爸知道的那个人的呢”刘辰停在了一个卖弹珠汽水的摊子,买了两瓶打算递给智美,然而智美微笑着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刘辰耸了耸肩,道“我可不记得,我和令尊一起拍过照片。”
智美摇了摇头,以一种很空灵的声音道“不是这样的哦,爸爸在描述你的时候,说你这个人很特殊,可以用灵感感知到与众不同之处。”
“灵感”刘辰皱了皱眉头,仰头喝了一大口弹珠汽水,但是弹珠顶住了瓶口,汽水留不下来。刘辰本想找摊主再要一根吸管的时候,智美伸出手,拉住了刘辰的衣袖道“弹珠汽水可不是这样喝的哦。”
说着,智美便要拿刘辰的汽水瓶子,被刘辰一下躲过之后,愣了一下,又轻笑着,转过手去拿那一瓶新的。
“汽水还是冰的更好喝,可冰汽水在炎热的室外,外壁就会有因为冷冻凝聚的水珠,如果设计成正常的酒瓶状的话,如果滑出去打碎了,玻璃碎片就会很让人苦恼。”智美握住了靠近瓶颈的明显突起处,上下摩擦了一下道“这样的突起的设计,就不会让人拿不稳啦。”
刘辰张了张嘴,想对智美那颇容易令人误会的动作做些点评,但是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的较好。
“而且这个玻璃珠子,也是为了不让人喝那么快而特意放进去的虽然有些小孩子很喜欢取出来玩,给店家造成了不少的麻烦。”智美晃了晃瓶子,在瓶颈处不断碰撞发出喀拉喀拉声音的小玻璃球特别的显眼,但是更让人注意的,还是少女突然之间变得绯红的面容。
少女皮肤本就偏白,这一抹绯红,显得就非常的显眼,哪怕只是较为浅的珊瑚色,都让人难以挪开眼睛。智美偏开了眼神,不住地往地下看,往旁边看,手不甘寂寞地在瓶子上上下摸索,本来平整的衣袖,都被揉搓得起了皱痕。
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嘛,这样子扭扭捏捏的是要干嘛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打算说些什么不好意思的东西啊刘辰在心里吐槽着,想说点什么,可是总觉得如果就这么说了的话,自己就可能会输了,而且是输得一塌糊涂,一败涂地的那种。于是,刘辰微笑着,乖巧jg,等她先开口。
“那个我就说那个故事了。”久久等不到刘辰的回应的智美,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的翘起,满满写着失望。可刘辰却对此不做评论,只是淡淡地道“我确实是想知道,你的故事,到底是故事,还是故事。”
前面的故事是重音,后面的事是重音,用的中文,其中意味,令人捉摸不定。
而智美像是完全没有体会到刘辰话中深意,只是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世界上有很多种色彩,虽然每一种色彩在大致上都是相同的,比如青紫色和堇色,两种颜色的色差,如若不是天生敏感,或是后天训练,基本很难一眼就能看出差别。色彩如此,人,也是如此。
智美出生的家庭不算是很贫穷,所以相比起其他的很多同龄的女孩子,她还是有资格,多看一点书,多做一些梦的。然而做梦的好处是能保持人的最天真最根本的幻想,与此相对的坏处,便是人很可能会沉浸于其中。
很令人遗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