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的瞬间,刚好与女孩儿干净慌乱的目光撞在一起,那是他见过最干净最清澈的一双眼睛,如月夜清湖,泛着点点涟漪,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啊!”女孩儿回过神来,抓着他的肩膀,一下子从他怀中跳下,喘着气拍拍胸口,“吓死了吓死了,差点摔死,大哥哥,谢谢你!”
她丰富生动的表情可爱又俏皮,郁冷忍不住莞尔,“举手之劳,不客气!”
女孩儿歪头,点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原本清亮粲然的眼眸又骤然亮了几分,“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阿萝姐姐未婚夫的哥哥!”
阿萝姐姐未婚夫的哥哥……这前缀儿还真长!
郁冷唇角的笑意更盛了些,“对,没错,我叫郁冷,是郁简幽的哥哥。”
女孩儿朝他伸手,“我叫骆净雪,是hk集团骆家的小女儿,谢谢大哥哥刚刚救了我,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郁冷和她握了握手,她的手很小很滑,柔若无骨,握在手中,一种很别样的感受。
“大哥哥,你看到树上的花儿了没?”骆净雪抬头,指指头顶树上的花朵,“这花儿叫合欢花,很漂亮是吧?”
郁冷点头,“是,很漂亮!”
“我要采些花儿给我阿萝姐姐做花冠,祝她和我未来的姐夫百年好合,没想到手一滑,从树上掉来了,幸亏大哥哥你从这里经过救了我,不然我要是摔坏了,大家就要送我去医院,好好的宴会就会被我破坏了,那可真是糟糕透了!”她拍着胸口,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而郁冷听的心中一动……这女孩儿,年纪不大,顶多十五六岁的样子,却蛮懂事的。
别人都在宴会厅中玩闹,她跑来给姐姐cǎi_huā编花冠,从树上摔下来,不是担心自己被摔疼摔坏,而是担心自己受伤会破坏大家的兴致。
生在豪门,又这样贴心懂事的女孩儿如今不多了,看来这hk集团的子女家教都极好。
“真可惜!”骆净雪皱眉看看地上,“刚刚我已经采了一些花儿了,掉下来时没拿住,也都落在地上了。”
郁冷低头看了看,果然,地上一地零落的花瓣。
见他难过,他蹲下身,“捡起来也许还能用!”
“不要!”骆净雪急声阻止,“大哥哥,你别捡,我姐姐那么高贵那么漂亮,怎么可以用地上的花儿,要用当然用树上最高最漂亮的花儿编成的花瓣!”
郁冷停手,哑然失笑——果然还是豪门千金啊,不管多么懂事体贴,善解人意,骨子里那骄傲是与生俱来的!
“好,我们不要地上的,我们要树上最高最漂亮的!”他站起身,声音里带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自觉的宠溺,他走到树干旁边,攀住树干,几个漂亮的纵跃,人已经轻如狸猫般,站在树干高高的分叉处。
骆净雪愣了下,然后兴奋的拍手,“大哥哥,你好棒啊!你真厉害!”
清清脆脆又带了点甜嚅的声音,如山涧清澈的溪泉,从郁冷耳边一直流入心里。
这女孩儿的声音真好听啊!
也不知道她是叫“净雪”,还是叫“静雪”,不过不管哪个名字,都和她很相配,她就像一片干净又安静的雪花,给人安然静谧的感觉。
时候不大,他就折了许多花枝,一手拿花枝,另一手在树干上一撑,轻轻飘落地下。
“好帅啊!”骆净雪睁大眼睛,叹为观止!
郁冷些微勾唇。
他业余时间最大的不值一哂,看在骆净雪眼中却尽是倾慕与崇拜。
这女孩儿,真有趣!
“给!”他将花枝递过去。
“大哥哥,你跟我来!”骆净雪没接他递过去的花枝,反而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花园的石桌边,在石凳上坐下,“大哥哥,你轻轻放哦,别弄伤了花瓣!”
骆净雪盯着他手中的花枝,甜嚅的声音里有点小紧张。
郁冷的唇角一直微微翘着,他今天才知道,原来花瓣也是有生命的,也可以弄伤,真有趣!
如她所说,他将花瓣小心翼翼放在石桌上,骆净雪撸撸衣袖,将花瓣轻轻取下,灵巧的十指飞快动着。
郁冷目不转睛的看。
骆净雪的手指与她的名字一样,干净又雪白,十指纤长,指尖透明如玉,莹润的指尖映着明亮琉璃盏的灯光,闪着微光。
目光不知什么时候从她手指移上她的脸,小脸只有巴掌大,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漆黑的长睫,偶尔扇动一下,像两把下刷子,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上,覆下片刻的阴影后,又归于明亮。
毋庸置疑,她是极美的,只不过,她的美不是井甜儿那种飞扬嚣张娇艳的美,而是如冬夜静静飘落的雪花,让人觉得舒服静谧的美。
尤其那双眼睛,他从未见过这样干净的眼睛,像被秋雨洗涤过,又像最美的月夜星空,漂亮到不可思议。
“做好了!”骆净雪满足的一声叹息,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他这才惊觉,他盯着眼前这女孩儿看了很久了,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很漂亮!”他赞了骆净雪手中的花冠一声,借以掩饰内心不知名的悸动。
“走!我们送给姐姐去!这是我们两个合作的哦,姐姐一定很喜欢!”骆净雪兴奋的一手拿花冠,一手牵住郁冷的手,朝宴会厅跑去。
郁冷看了一眼握住他手掌的嫩白小手,有些无语……难道没人教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