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的到来就好似一直正在航行的船只,而他是那个即将要溺亡的孤独游者。沈清是来救赎他的。他怎能不喜?一个被告知身患绝症无药可救的人在消沉等死时,却被告知诊断错误,这种感觉,有多少人能懂?这一幕,被某位来探视的军官尽收眼底,眸光带着抹胸讳莫如深的情绪,诧异,惊恐,不可置信。
男人对女人的爱,在见到喜爱之人时会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那种喜爱之情,会通过眸光迸发出来,沈南风看沈清的眸光,满满爱意,掩不住的爱意。男人拥着女人,险些喜极而泣。
女人任由他拥着,双手敞开,无处安放。女人轻启薄唇,不知晓说了句什么,二人进了病房。将他视线阻在门外。程仲然眸光透着难以置信,匪夷所思。沈家长女沈清与沈家继子沈南风?他们之间?一时间,天雷滚滚将他劈的外焦里嫩。黑烟浓浓。陆景行知?还是不知?
莫不是陆景行在部队为国为民除害,她在江城市区替他开垦草坪?让其绿意盎然?
思及此,一阵恶寒。迈步走近,想一探究竟,透过玻璃可见,二人对面而立,沈清说着什么,沈南风注视她浅缓听着。
而后开口言语,想再度伸手,却被她阻了。
她转身,提包,朝门边而来,他转身,装作若无其事路过。
沈清离去之后,他再次路过,漫不经心朝屋内看了眼,男人蹲在地上双手抚脸情绪低落。
这日,沈清前往医院看他,沈南风情绪激动,她全程话语不多,只有四五句话,可句句戳人心霈。
将他心底的那些小雀跃打压的一干二净,她给他希望,再给他绝望。
来看他,就是希望,话语中告知现实就是给他绝望。
彼时二人立于病房,她看着他,面色平静,“真傻,明知没可能却还义无反顾,你我都姓沈,在外人眼里是luàn_lún,你信不信,若有天你我皆处在风口浪尖,第一个弄死我两的不是沈风临就是陆景行。”
他们如此注重名声,怎会让你白白抹了黑?现实残忍,二人皆知晓,他想爱不敢爱,如此模样,到底有多痛心疾首,也唯有自己知晓。爱人近在眼前,明明爱的不能自拔,却只能拱手相让。人生何其无奈。沈清走时,未做任何停留,面无表情,看着亦是如此清冷无情,程仲然随她一起进电梯,透过反光玻璃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面,或许、他看见的只是一方单相思。这想法不过一秒,却见原本面无表情
,素颜遮面,冷若冰霜的沈清,后一秒,眼角泪水无声落下,悄无声息,哪怕身后站了人,她似是看不见。
潸然泪下,无声落泪的画面让程仲然僵在了原地,短短数秒功夫,电梯门口,沈清抬脚下去,他才恍然回神,可电梯门已经关上。得有多绝望,才会无声落泪?
今日见到的一幕幕,只怕是他这辈子都消化不了。她何其傻,告知沈南风现实,何尝不是再告知自己现实可悲?
这夜,她在沁园兜兜转转想找瓶酒消愁,寻找数次未果。
问南茜,南茜面露为难之色轻声道,“先生命人将沁园的酒全撤走了。”闻言,眉头轻挑,心中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这夜,除了想喝酒并无她想,若直接上床睡觉,只怕彻夜难眠。
是的,这夜,她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到后半夜,起身,换上运动装,去了沁园健身房,寂静的冬夜,古朴优美的宅子里传来跑步机运作声,女主人挥汗如雨,似是不知累,看的守夜佣人心惊胆战。四点五十她擦着脸上汗珠出来,见守夜佣人看着她,道,“我今日出差,让南茜收拾行李。”
她轻声交代,转身,准备上楼,似是想起什么,停步转身道,“罢了,我自己来。”反正上去也是睡不着。这日清晨,南茜起来,守夜佣人告知昨晚一幕,她心惊,转身上楼,二楼书房门大敞,他们太太正在书房整理文件,打印机正在工作。“早,”见南茜进来,她心情似是格外好同她打招呼。“太太昨晚一晚未睡?”见她这么早起身,南茜有些疑惑开口。“我今天出差,周日回,先生回来你跟他说声,”她轻生交待。“好的,”南茜应允。“太太几点的飞机?”南茜问。“八点半,”她低头整理文件答到。“那我让厨房现在备早餐,”南茜见时间不早,准备转身下去。身后传来嗓音,“打包一份我带走。”这日沈清出差s市,为期四天,期间,两天未接到陆景行电话,管家南茜拨电话过去,显示的是关机状态。飞机上,章宜吃着她带上来的早餐,浅笑问到,“出差没受阻碍?”沈清倒是未言语,仅是轻撩了她一眼。s市出差是常有之事,每年来来回回多次往返,这次,前往s市盛世分部考察,为期四天,不算漫长,可也不短。
周五,沁园佣人未打电话过来询问,期间,她亦是没有接到陆景行那每日必来的电话,只道是陆景行失了耐性,没心情迁就自己,她也是乐的清闲,如此一想,心情甚佳,席间与盛世分部经理一起吃饭,不免也多喝了两杯。
章宜扶着她回酒店时,轻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