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后来,二人交谈之中才听他揶揄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身处高位,多少人想费尽心思将他拉下来,恨不得将他踩入谷底,不努力怎行?
他承受的东西又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怎?找了个江城媳妇儿,准备定居江城了?”俞思齐笑问。
“沈清不会跟我回首都,”陆景行靠在背倚上浅缓转着手中杯子,神色淡淡,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这是问题关键,不用问他为何会如此觉得,只是潜意识里知晓,换句话来说沈清并未爱他爱到放弃自己根基的地步。
单单一个盛世便让她将自己打入冷宫许久,若在让她离开江城,不敢想。
思及此陆景行端起杯子浅喝了口水,神色淡淡,不温不浅。
俞思齐轻撩了眼他,许许道,“主要还是你功夫不深,”这话半是玩笑。
陆景行双腿交叠坐于沙发上,手中青花瓷杯子放在手心缓缓转悠着,动作不急不慢,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心想道,确实是自己道行不够深。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如此畏缩不前的时候,”以往的陆景行雷厉风行,认准的事情必然会下狠手,可如今面对自己的婚姻以及感情,他倒像个懦夫。
畏畏缩缩,怕前怕后。
陆景行闻言并未言语,反倒是笑的一脸无奈,“爱上了,没办法。”
“前路坎坷,怕再出现什么意外,”他与沈清之间的婚姻本就举步维艰,多的是人和事成为他们的阻碍,此时他想,依着沈清来也行。
天子的婚姻,似乎不同于常人。
这夜,好友二人交谈许久,话语浅浅淡淡,前半部分闲聊,后半部分聊及公事,再回去时,
已是凌晨光景。
夜间,沈清起来上厕所未开灯,因不熟悉格局撞到单人床床尾,疼的她蹲地上许久才缓过神来,这一撞,撞的她神智清晰,了无睡意,连上厕所的yù_wàng都被撞消了。
蹲累了便坐在地上,军区基地不必沁园,水泥地自然也不比地毯,坐了许久之后觉得寒凉,想起身上床,恰好陆先生推门进来,见人往床上爬有一秒震愣,而后啪嗒一声按开大灯,急切道,“摔了?”
自上次某人从沁园床上摔下来,陆先生心理有了阴影,这会儿迈步过去将人细细看了番,见膝盖上红了一片,抬眸正想询问,只听某人淡淡道,“撞了。”
瞧瞧,多淡定。
某人撞了觉得没什么,可陆先生不这么认为,这一撞,撞到了他心窝子里。
“想上厕所?”
“恩、”她浅应。
这夜,陆先生将人抱进洗手间解决完生理需求之后再度返身前往医疗室拿了瓶跌打酒,陆太太见此,不动声色将自己磕了撞了的地方藏起来,以免再度惨遭某人毒手。
陆先生见此,双手叉腰站在床边一脸阴寒,见她小心翼翼将被子拉着盖在膝盖上,笑了,气笑的。
死性不改,马马虎虎就算了还怕痛。
“腿伸出来,”陆先生阴沉沉道。
闻言,陆太太伸手掀开被子翻身躺进去,半夜三更没心情与陆景行探讨其他要事,睡觉为重。
此举险些没将陆先生气的一口老血奔涌而出,站在床边看着将被子裹得紧紧的某人,又好气
又好笑。
怕痛?
行,怕痛,换种方式。
沈清只听开门声,片刻之后门关上,在然后她腿上被子被掀开,刚想躲,被某人大掌一把擒住,刚想张嘴询问,只听闻陆先生道,“热毛巾敷敷,不敷回头别跟我喊疼。”
揉怕痛,敷若是还怕,那真的是信了她的邪了。
“上厕所不知晓开灯?”陆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将人从床上捞起来坐在大腿上。
见某人不应允,陆先生没好气张口咬了咬她鼻尖。痒痒的,难受,沈清侧头蹭了蹭他的脖颈。这一蹭,可暖到男人心窝子去了。被关了十几天的冷宫平日里连个笑脸都没有,这会儿这丫头蹭着自己,柔了他这颗坚硬之心。伸手将人带进怀里,宠溺万分,“拿你没办法。”
确实是拿她没办法,他这辈子注定要走大统之路,自古以来,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可他人生中多了个沈清,顾大局就罢,还得顾着自家老婆,真真是难受的紧。
十月二十二日,沈清依旧身处总统府,陆景行往来办公楼与住宅楼之间,如此反复第二日,下午时分,沈清尚且还在午睡,佣人上来敲门将她唤醒,平白无故被绕了睡眠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起床气,坐于床沿许久之后才动身下楼。
楼下客厅,陆槿言与苏幕站在中间,三五人围着二人打转量尺寸,苏幕见人下来,笑脸莹莹迎上来同她耳语着,“晚间首都豪门贵族千金小姐有场宴会,礼服昨日你午休时景行已经帮你挑好了,这会儿来确定下尺寸,好让设计师改动。”
首都豪门中,以总统府之名,每年都会有三五场宴会,看似普通,实则是苏幕为了协助陆琛行政继而笼络要政夫人与豪门阔太人心的一场宴会。
男人在前拼搏,少不了身后女人帮衬,苏幕虽明面上不怎喜陆琛,但顾大局识大体之人怎会因小利而失大利?
国家利益面前,个人恩怨放一边,这点,让沈清尤为佩服。
能进总统府给总统夫人量尺寸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众人见楼上下来一人,粉黛未施,五官立体精致又带着南方女子的温婉,偏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