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耀带着王龙与身后数十名暂时没有职责负担的长老,早已就位恭候。身后赶来的弟子越聚越多,后面仍在飞赶的还有,倒有些像身后驻地万箭齐发一般,几乎遮蔽天空,称的上宏大震撼。不过杜耀没心情去管那么多……由传讯到宗门决议,他全程参与,过程中所透露的东西,远比单纯的知道结果,要多上太多。
宗门难吗?当然难了!收服那些心思泛滥的附属宗门,这事杜耀是知道的。但要因此就觉得天魂山脉便能安宁,就大错特错了。就算是他们将天魂山脉打造的铁板一块,还有悬剑门,莽骨宗,还有辖地外许许多多的势力。在天魂宗没有绝对实力进行自保之前,他们就不会消停。
更别说时不时就会冒出,祸害人间的妖兽。勾心斗角,收买利用所造成的反叛。听说近来还发生了天地异变,灵气浓郁了不少。这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一个极佳的修炼环境,难保不会引得周围各宗各势力的窥视。这可是比灵石,比阵法,比很多东西都要令人眼红的东西。
杜耀是过来人,现在也算身居高位。站的高,看的远,站的近,才能看的清。这一次宗门换防,用意何在?如果是单纯的就是让这些在御妖防线战斗厮杀的老人,回宗修养,休息一段时间。那大可不必,谁还不是一路战斗走上来的,经历过宗门大劫的人都懂。相比先前那三年经受的苦难,在御妖防线杀妖已经算的在休息了。哪用的着特意耗费半年时间回宗一趟,况且被换防回去的那些人,是什么性格,什么德性,他会不知道?就没一个是安生的主。
更何况这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精锐力量,无论是放在何处,都算的上是主力王牌,就没有地方不需要他们的。然而当年哪怕面对散修大举反攻,宗门也未从御妖防线调回一人,现在却是要轮换这么多人。如此一想,自己推论得出的宗内另有大事,需要调用,也就说的通了。
杜耀目光望向天空中正缓缓降落的陷阵云舟,心中满是感慨。虽说现在宗门复兴才刚刚起步,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的奋发图强,不敢有丝毫懈怠。对他们而言,必要的修息完全就是扯淡,如果没有负伤,那又休息个什么劲呢?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在御妖防线舍生忘死的厮杀这么多年,不应该缓缓劲,好好享受一番生活么?
这对他们并不公平,但是当自己把消息反馈回宗,仍在归宗旅途上的这帮人,立马就造反了……是的,他们又回来了!一听有事,便放下所有,重新回来了。而本已决定要将这股力量,用在其它地方上的宗门,就这么将一切推后,将这件与妖傀谷的纷争推到了优先级。
四面响起的欢呼声更加宏大了,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席卷四周,便连自己身边这些已经成了宗门长老的人,都在咋呼。杜耀侧头看去,王龙正扯着脖子,红着脸,放声大吼。就属他嗓门大了,那声响,震的人恨不能叫他闭嘴。
“没心没肺就是好啊!”
嘴角弯起一丝苦笑,杜耀收回了目光。他看的出,王龙是真的开心,双眸中闪烁的兴奋劲,几乎都快要涌出光了。可是在他这里,没有快乐,没有兴奋,能感受到的唯有压力,十分巨大的压力。就好似那五艘陷阵云舟的份量,都落在了他肩头一般。
“若是这样都压不下妖傀谷一头,我杜耀……还有何面目啊……”
一声自语的轻喃,缓缓从杜耀喉头挤出,声音很轻,又被欢呼所掩盖,无人听闻。
……
陷阵云舟终于降落,在激起一阵声势浩大却不至于伤人的浮尘散沙之后,舱门打开的咯吱声便压下了欢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翘首而望。突然而莫名的安静,倒让着原本纷乱喧闹,人影汹涌如同市集的广场,多出了几分正经庄重的仪式感。
卫誓虽然来的晚了一些,但好在这片广场足够巨大,中间又要空出足够的地方降落。都用不着环上一圈,成半圆围观的人墙也厚不过三层左右,还不至于眼前都是人头,什么都看不清。长老们已经迎了上去,轰然响起的沉闷碰撞声,也在宣告着五艘云舟舱门彻底打开。
不知怎的,卫誓望去的目光突然一紧,心头狂跳。人未见,他就已经紧张了起来。
离卫誓最近的那一艘陷阵云舟的舱门口,当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是五名身着崭新白袍,身负飞剑的锐天峰弟子。他们并肩而下,身后还跟着多少人,则没人多去注意了。都被他们脸上那张瓷白色的面具,所吸引。制式的面具与寻常并无多大区别,一样露着口鼻,颜色单一的就是一片苍白。唯有眉心间那一道金色剑纹在浅浅放光,分外勾人。
一身白衣配上这遮掩面目的面具,倒是为他们衬出了几分出尘神秘的气质。在场不是没有识货之人,尽管大都是一些算的上初出茅庐的新晋弟子。什么气质不气质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而是那瓷白面具背后所代表的东西。就好似他们那一袭白袍上,云纹之中夹杂的一丝猩红,所代表着他们是经历过宗门的那一辈人。
天锐?
卫誓倒吸一口凉气,轻声惊呼出口。锐天峰类似的面具他见过,余敛光的张白色山纹面具,是峰锐,贺文思那张猩红剑纹面具,则是血锐。至于最强悍,最神秘的天锐,他还是第一次见。那可都是锐天峰实打实的顶尖人物,取锐天一脉实力最顶尖的三千人组成。锋锐只能算作预备役,血锐算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