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七心一狠,又把手举得高高。
却在此时,令狐莞尔冷冷道:“见了血就停吧,子不教父之过,你老小子也脱不了干系。年轻人,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知道吗?打在你身上,你爹的心里更痛,给我牢牢记住,踏踏实实做人,这是最后一次了。”
张老七闻言,如蒙大赦,赶紧道:“令狐老爷宽仁,令狐老爷宽仁,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这孽畜。”
令狐莞尔撇撇嘴继续上楼去了。
张大奎心里懵了,他是调查过的,扬州豪门令狐家好像没分支有叫令狐莞尔的公子少爷啊!所以他才敢如此的托大。怎么就平白又挨了这顿打呢?
姜会长冷冷看了张老七一眼,“哼”了一声,也上楼去了。
上了三楼,只见偌大的三层整齐的摆了十几张圆桌,二十多个冰鉴,却依旧是显得非常的宽松,还非常的凉爽。此刻人也坐的七七八八,在座的人一个个也是非富即贵的大爷装束,姜会长热情洋溢的请令狐莞尔上台讲话。
令狐莞尔有点发呆,耍嘴皮自己可不是这块料。
金凤至笑着道:“客随主便,岂能喧宾夺主,既然到了这,那我们自然是听凭姜会长安排。”
姜会长听的心里那叫个舒服啊,感觉非常的有面子,上台大声的道:“各位,各位请静一静,让我们大家一起来欢迎杭州来的令狐老爷和令狐夫人莅临我们扬州城,还有这位……”姜会长侧头询问了一下继续道:“还有这位韩夕颜小姐,我们也同样欢迎。”
场中八层以上的人都是站起身来热情的欢迎寒暄,剩下的都是官员,当官的去迎奉商人,岂不是笑话。
令狐莞尔在上首的圆桌上坐下,立刻有婢女取来冰镇的美酒、水果和点心。众人坐定,令狐莞尔忽然想到自己刚才好像什么都没说,那张大奎就犯了众怒般被打成了猪头,于是指着自己的老脸,好奇的问金凤至道:“金凤,我面子很大吗?”
金凤至得意的冷笑道:“你以为?”
令狐莞尔笑了笑,也就不说话,喝着美酒,吃着水果和点心。
然后姜会长非常欢喜的请来李大人讲话,讲话内人也基本上都是些官话套话,所有的办法条例规则也都是事先拟定好的,一众商贾只需要点头称“是”即可,还要装作非常的认真,听的非常仔细的样子。
令狐莞尔好像听懂了,原来国朝这盐本来是官府专营的,后来该成了征税制,像普通商品一样收市税,现在又搞出来新名堂就是要收专税,官府会挑选出一些信誉良好商家让其购买官府出具的盐票或者盐引,凭借此物才可以到盐场支取食盐,再去指定的区域四下贩卖。
李大人传达了上级的指示就算完成了任务,分配给各道各郡的盐巴总量依照往年惯例,剩下来就是各地客商们之间的切磋了,他们按照地域分坐在一起,那可真是你争我夺,唯恐落了后,恨不能把别人碗里的抢到自己的碗里。
金凤至吃相还算斯文,也给同来的余杭大商贾们留了些肉,但她希望能统一规范售卖的价格,保证价格的公开透明,以便让利于民,使得老百姓真正得到实惠,以此保证我余杭百姓安居乐业,大唐国祚千秋万载。可说的比唱的好听,其实就是要把余杭郡境内盐巴的定价权牢牢的攥在自己手里,也算是老奸巨猾,老谋深算,众商贾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在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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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上吃了甜枣,自然在定价上做了妥协。
简单的用过午饭,但争吵还在继续,又有婢女逐一奉上冰镇的西瓜,还真是体贴入微啊,大夏天的有冰凉的西瓜下肚真是一件赏心乐事。
就在这时,一直默然无语的韩夕颜欠身对众余杭商贾道:“各位老爷,小女子是……”
令狐莞尔两只手各捧着西瓜吃的不亦乐乎,见一直默然的韩夕颜开口,心中好奇也就静静的听着,她的意思很委婉,也很简单,就是也希望能获取盐票开售盐巴。
一个五十多岁的肥头大耳的商贾笑道:“哦,就是那个杭州城里卖米粮的小秦吧。哎,卖粮好啊,急百姓之所急,真吾辈之楷模,继续做下去,我们很看好你啊。”
又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道:“秦夫人,你们秦家店铺紧张,又没有商队,转运贩卖都多有不便,依我看不如专心做油粮生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丁老板说的也有道理,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要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步子迈得太大扯了蛋就不好了。”忽然觉的有些不妥,那人又笑着解释道:“就是打个比方,呵呵,别当真。”
又一人笑着道:“秦夫人,走江湖经商有风险,盐船沉了怎么办?被人劫了又该如何……利润是有的,但风险更大,你一介女流何苦啊,安安生生过日子多好。”
韩夕颜和秦老四和离,放妻书写了,也去官衙做了鉴证备了案,但官文尚未批复,韩夕颜也算是为秦家站好最后一班岗。即便她不说,想来金凤至回去也会分她一些,毕竟这只是初步的分赃,余杭郡这么大,总不能把盐铺开遍每一个角落吧,下面的分销商还是有许多的。只是韩夕颜不想被给予,而是想争取。
令狐莞尔心里听的奇怪,既然这么困难,这么凶险,那你们为什么还争破脑袋往里钻啊,分明是没说实话。
在商言商,那些人说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