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的研习着老和尚传授的手印,聚精会神,心领神会,双手不断的变化着印法和动作,总结临摹墙上图画瑜伽之法的动作,直至融会贯通,驾轻就熟方止。时光流转,夕阳西下,天色渐黑,外面的喧嚣愈发吵闹,令狐莞尔完则全沉浸其中,浑然不觉。而此中的奥妙确实无法向外人描述,只能意会,难以言传。
等令狐莞尔从印法的奇妙世界中醒悟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见法难大师面色枯瘦蜡黄的盘膝坐在蒲团上,佝偻的身子已然没有下午初遇时那么笔直挺立,岁月的流逝终于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有一种油尽灯枯的索然意味,或许是因为得偿所愿,无牵无挂的缘故吧。令狐莞尔忍不住问了一声道:“大师,您……没事吧?”
法难和尚很勉强的淡淡一笑道:“贫僧于太宗贞观十五年生人,得享高寿至今,余愿足矣,且有玄妙密宗功法传世,死而无憾。”
令狐莞尔面露不舍的神情,但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改变,只能是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
“小施主不必介怀,**即使死亡,灵魂仍是不灭的,只是改变所存在世界,将永远地存在下去。躯体如屋宇,经岁月的摧折乃至颓圮残破,死亡即似自旧宅迁至新居,非但不足惧,兼且可喜可贺。”法难大师很勉强的说道。
听老和尚这么一说,令狐莞尔心里敞亮透彻了很多,也是无奈的笑笑说道:“那大师您可要在西方极乐世界帮晚辈先占个坑,等过上几十年后小子再来聆听大师您的教诲。”
法难大师也是淡淡一笑,然后从怀里很缓慢的掏出一把古朴的满身铜绿的钥匙,颤抖的交到令狐莞尔手上,声音稍稍有些无力的说道:“令狐施主可否帮贫僧好好保管,小心看护。”
令狐莞尔郑重其事的接过钥匙,然后揣进怀里,想了想又问道:“大师,这是什么钥匙,到时候要交给谁?既是事关重大,晚辈一定亲手交到您指定的人手里。”
犹豫了好一会,法难和尚才缓缓说道:“这是开启圣帝墓的钥匙。”
“圣帝……谁这么厉害敢称圣帝?”令狐莞尔大感惊讶的问道。
“圣帝即是魔帝或是邪帝。”
令狐莞尔惊道:“就是魔门的头头,对吗?”
法难和尚微微诧异的看着令狐莞尔问道:“你年纪轻轻也知道魔门?”
令狐莞尔想了想,说道:“知道些,但不甚清楚,魔门四道、三堂、两派、一宫,我曾与阴阳道,幻魔道,烈火堂,合欢派的人打过交道,可他们是群什么人我始终搞不懂。”
“时光一晃几十年,亏你一个小辈还知道这些,尤其是幻魔道,贫僧也只是听说,却从未有遇到过。”老和尚说话的声音愈发的低沉无力起来。
令狐莞尔略一琢磨,又想到了一些事情,问道:“圣帝墓钥匙是不是有好几把?光看这故弄玄虚的噱头就知道里面肯定藏有惊天的秘密,不如我把这钥匙找个山崖扔了,或是找个湖泊沉了,那么魔门就永远都无法开启那墓穴了。”令狐莞尔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这样一烫手的山芋揣在身上早晚会飞来横祸,可现在这种场合不接又不行,只能赶紧撇了。
法难和尚沉重而缓慢的说道:“阿弥陀佛,钥匙一共有十把,贫僧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这把钥匙。前人的智慧结晶就此淹没未免太可惜了,不如就待到有缘人来开启吧。”
“呃……大师,您的徒子徒孙好像有些顶不住了,您是有大智慧的高人,现在该如何是好啊?可别指望晚辈啊,我这还带着两个丫头呢,能逃命就不错了。”令狐莞尔尴尬的说道。言下之意是说,大师若是没事,那晚辈可就要走了,再不走大家一起完蛋,虽然有点绝情,但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可不是充好汉的时候。不过令狐莞尔心里大定,钥匙有十把这么多,谁能有本事一一凑齐啊?就算是出于无奈,出于自保把钥匙交出去也无所谓,这种小玩意年代又这么久远,不一定能传得下来,没准有遗失的也不一定。
“阿弥陀佛,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令狐施主请自便。”
令狐莞尔心中微微叹息,老和尚真是寺庙里待的时间长了,不知道现在这世道艰难,这世上往往都是邪恶之人一生平安,中正之士不得好死。想了想,还是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厚着脸皮深施一礼,然后说道:“大师保重,晚辈告辞了。”言罢转身出了西屋,就见小玉瑶倒在玉瑾的怀里睡着了,而萧玉瑾则是眼睛闪亮的正盯着自己。令狐莞尔心里愧疚,把这姐妹俩一撇就是好几个时辰,讪讪一笑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萧玉瑾却是淡淡说道:“人家大师传你不世功法,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令狐莞尔悻悻道:“好奇害死猫,义气害死人!况且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比不上我的小乖乖,小可爱。”边说,令狐莞尔还把贼手伸向了玉瑾细嫩光滑的脸蛋。
萧玉瑾没有闪避,只是愤愤横了令狐莞尔一眼嗔怒道:“小怪怪,小可爱不是玉瑶吗?”
令狐莞尔愕然,舔着老脸笑道:“嘿嘿,你也是的。”
也就在此时,小玉瑶也醒了,先是轻轻的唤了声“姐姐”,然后又幽幽的道了声“姐夫。”
令狐莞尔微微一笑,说道:“玉瑶醒啦?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小玉瑶却是不依不饶委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