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眉灵想甩动尾巴,可尾巴被他捏在手心,别说是甩,她连动都不能动弹一下。
“回府后就让你恢复人身,可好?”寒倾澜的食指绕着尾巴打着圈,声音如浮冰碎玉般好听。
楚眉灵得到这句话总算安分了,也不再吱吱,脑袋蜷缩回他的怀里。
北堂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着调侃:“想不到帝师不爱美人,倒是爱小狐狸。这天下美人只能黯然惆怅了!”
寒倾澜宠溺得揉了揉楚眉灵的脑袋,笑言:“她不只是孤的宠物,还是孤最心爱之物。”
楚眉灵的鼻子涩,无论是宠物还是最心爱之物。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件物品,与爱无关。
她眨了眨眼,居然现眼睛有些疼。
“轰隆隆”夜空破出了几道电光,一股冰冷之气如潮水般涌来。
归魂舞还未停下,数根红绸从四面八方穿梭而过,气势宏伟,如雷霆万钧,又如长虹破日,带头的四个舞者手捧一个巨大铁球,足尖轻点踏红绸而过。
众人抬头,连呼吸都不敢喘,完全沉浸在这气势磅礴的战舞中,可就在下一刻,这四个舞者将铁球抛出。
“彭”铁球爆破,万千银丝炸裂开来,如同雨丝,如同蚕丝,又如同万根银针,密密麻麻,密不透风。
“啊!啊!快趴下!这些是班蚕诡丝!”不知谁喊了一声,众臣吓得捂住脑袋四处乱窜。
班蚕诡丝是班蚕王吐的丝,盛产于西域的启耀国,有剧毒,又坚硬如针,只要刺入一根就必死无疑。
这万千班蚕诡丝如光芒散开,其中一股拧成了麻花状,如利箭般朝着寒倾澜的方向爆射而去,带着滔天的杀戮之气。
它们色泽透明,在月色朦胧下很难分辨。
“帝师!帝师!小心!”众臣大惊,连连直呼。
“啊啊啊!”秦玉笙吓得躲到了龙椅,肩膀剧颤。
寒倾澜依然临危不惧,玉手笼罩住楚眉灵的眼,另一只手微微抬起,继而挥下。
黑夜中凭空出现数百人,他们身穿坚硬的铁衣,面带盔甲,手持火把,在空气中疯狂挥动,班蚕诡丝在寒倾澜面前寸寸裂开。
几个呼吸间,这些班蚕诡丝已全部断裂,可殿前已是一片惨烈,至少有十几人当场毙命,有的还包括高官的命妇。
“这些天蚕诡丝是你们西域的鬼物,你们,你们居然要谋杀帝师!”兵部侍郎唐少卿站起身子,指着北堂旬怒喝。
众臣皆响应!
北堂旬白着一张脸却不知如何解释,只觉得双膝软。这些根本不是他的人,他不会蠢到在这时候刺杀寒倾澜!
然,就在众臣和众侍卫放松警惕之时,一舞者的眸光闪过毒光,突然抬起手臂并按动手腕的机关,带毒的袖箭朝着寒倾澜的眉心射去。
这支箭的度实在太快,而且距离又非常近,这动作就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似流星。
寒倾澜眼眸一厉,正准备抬手接住,一道白影从他怀里窜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噗嗤!”袖箭直中楚眉灵的后背,鲜血喷溅而出,染红她白色的绒毛。
“灵儿!”寒倾澜接住了她的身子,眼神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恐慌,但很快又化成了嗜血的杀意。
他的手掌对着那射袖箭人的咽喉一拢,咔咔的清脆声响,此人脖子上的筋脉突突直跳,像是要爆裂开。
“帝师,不能杀!唯有他能道出谁是幕后人!”星剑在他身边提醒。
寒倾澜将他狠狠甩了出去,声音更是有着从未有过的暴怒:“将他押去诏狱,用尽酷刑!”
言毕,他又高喝一声:“唤御医!”
诏狱直属琅琊卫管辖,花问楼眼眸一眯,手掌微拢。
底下众臣从未见过帝师如此暴怒过,那神色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不,不是魔鬼!是魔神!
他们害怕这怒火烧到他们的身上,所以个个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喘。
“灵儿,灵儿,不要睡过去。”寒倾澜的手掌轻轻覆在她手上的后背,声音都在颤抖。
血,他满手都被沾染了鲜红的血……
这些血直接刺激着他的感官,他甚至已尝到了咽喉的血腥气。
他恨自己此时竟不能用灵力救她!他的灵力需要两个月才能恢复!
但他此时更多的是害怕!他活了好几万年,从未有过如此害怕,一颗心仿佛就悬在喉咙口,让他不敢呼吸,怕一呼吸就跳出来。
他害怕她再也睁不开眼睛,害怕就这样永远失去了她。
不,这种害怕他好像又体会过,在那个梦里!她和她一样,浑身是血躺在他怀里!
“阿澜,你有没有爱过我?阿澜,你不要离开我,我愿意献出妖丹救她。”
“好!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皇位我不要,天下我也不要,我只要你!”他多想说出这句话,可梦里却无法开口。
“慕容惊澜,我诅咒我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好!不得好死!那就让我们一起死!”他在心里说过无数遍,可在梦里却无能为力得看着她死在他的怀里。
寒倾澜将脸贴紧她,不断呢喃:“不要离开我,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帝师失控了,可这些大臣却没有一人敢抬眼去细看。
几十个御医统统赶来,他们在为楚眉灵看了伤势后“噗通”跪地回禀:“帝师,帝师!这毒,这毒,我们都不识得!”
“不识得?”寒倾澜冷厉的目光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