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来报:“老爷,吴员外来了!”
陆鹏忙道:“快请!”
吴员外穿着一身丝绸长衫,抖着一身五花肉,笑得比三月的春花还要灿烂,还未现身,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陆老爷,近来可好?”
陆鹏已经迎出门外,客气道:“很好很好,多谢吴员外挂念。”
吴员外笑道:“早就想来看看陆老爷,只是天气太热了,怕叨扰了陆老爷。今儿天气凉快,所以来看看陆老爷!”
在吴员外的身后跟着四个家丁抬着大箱子,应该是送给陆府的礼物。
陆鹏道:“吴员外,你这是……”
“哦,这是我送给陆老爷和太太的一些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陆老爷和太太笑纳,千万不要嫌弃。”
陆鹏忙推辞:“不可不可……”
“陆老爷,你就不要推辞了,这些都是我大儿子从苏州带回来的一些新鲜玩意儿,不值钱,就是新鲜!太太呢?怎么不见太太?”
陆鹏满脸愧『色』,支吾道:“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
吴员外点头道:“你们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一切都是那昏官捣的鬼,太太受苦了,让她好生养着罢,公道自在人心,相信一定会有人还太太一个公道的!”
陆鹏一听这话,立刻觉得精神了很多,忙将吴员外让进屋里,丫鬟沏上香茶,两人边喝茶边聊天。
一番客套话之后,吴员外就『露』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那谢大人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居然判陆老爷跟自己的女儿脱离父女关系,古往今来,就算是再昏庸无能的昏官也不会判出这样荒唐的案子吧?简直是岂有此理!”
陆鹏长吁短叹,道:“还有更荒唐的事情呢,明明是我花银子买来的丫头,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上,在那昏官的嘴里,居然变成了人家的女儿,我倒成了讹诈,贱内反倒被打了四十大板……”
吴员外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
陆鹏点头道:“的确,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官,是他说了算,他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又能奈他如何?”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吴员外就差拍案而起了,瞪着两只小眼睛,大声道:“那还有王法么?”
陆鹏苦笑两声,道:“王法?王法就是当官的说了算!”
“陆老爷,你就打算这样算了?白白地咽下这口恶气?”
“要不能怎么办?搬砖头砸天?”
吴员外不住地摇头,道:“陆老爷,士可杀不可辱,这口恶气怎能白白咽下?告他,告这个昏官!”
陆鹏摇了摇头,只是苦笑,道:“员外有所不知,若是别的官,我早就去告了,但是这位谢昏官……”
“陆老爷,你顾忌什么?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员外有所不知,这谢昏官之所以敢这样为所欲为,完全是仗着他的哥哥和姐姐。”
“此话怎讲?”
“员外可能还不知道吧?那谢昏官的哥哥是朝廷二品大官,他姐姐的婆家那更是了不得,他姐姐的公爹是户部侍郎,他姐夫是安远将军,你说,这样的人家,我拿什么去告?就算是去告了,这官官相卫,又有谁会愿意为了我一个草民去得罪谢家人?”
吴员外道:“陆老爷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陆鹏笑了笑,道:“原来员外知道这些,那员外还让我去告?”
“告!必须得告!”
“员外这是在开玩笑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员外是没见过那谢大人,粗暴的就像是一个土匪,哪里像个做官的?一句不合就命令衙役打人,你是没看见啊,贱内被打的……嗳!”
吴员外意味深长地笑道:“陆老爷,你刚才也说了,那谢昏官的哥哥也只是个二品官员,这二品官员再大,能大得过一品官员吗?”
陆鹏看着吴员外,细细地品味着吴员外的这句话,心里一动,吴员外这是话里有话啊!
吴员外道:“这次我大儿子回来,我将陆老爷家的事情跟他说了,我大儿子当即就说,这样的昏官就应该斩立决!大乾绝不允许有这样的昏官……”
陆鹏:“……”
吴员外顿了一下,又道:“陆老爷,其实想告倒这样的昏官不难,就看你想不想告了……”
门外传来了丁红英的声音:“告!当然想告!”
丁红英在柳儿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她对着吴员外深深施了一礼,道:“求员外指条明路!”
吴员外忙站起身来,道:“太太客气了,快请坐,快请坐。”
丁红英皱着眉头在一张铺了厚褥子的椅子上慢慢坐了下来,可以感觉到她的伤还没完全好,应该还很疼。
看着面容憔悴不堪的丁红英,吴员外用二十分关心的口气道:“太太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要好生养着才好。”
丁红英道:“多谢员外关心。只是不告倒那个昏官,我这身上的伤永远也好不了!”
吴员外道:“那昏官欺人太甚,不就仗着有个在朝廷做官的哥哥么?就了不起了么?他以为他是谁啊?想一手遮天啊?哼,我看他还没有哪个本事!”
丁红英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员外说得没错,那昏官仗着自己有一个在朝廷为官的哥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他审案不公,假公济私,滥用私刑,我一定要去告他!”
“对,告他!”吴员外道,“当朝宰相梅大人为官清廉,生平最痛恨昏官……”说到这里,吴员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