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事的吃完了饭,陆岭嘴巴一抹就躺到了床上,嘴里还抱怨着:“这破床,磕得我骨头都要碎了,这是人睡的床吗?”
正在收拾碗筷的董鸿翔听见了,他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这是我睡的床,你要是嫌磕人,可以选择不睡!”
董鸿翔当然来气了,家里就这一张床让出来给陆岭睡,自己打地铺睡在地上,丁红英在饭桌上放一床被子就当是床了,他居然还不满意,他到底想怎样?
陆岭一听,火气也更大了。
他从床上跳了起来,道:“不睡就不睡,谁稀罕这个破床!”
说着就朝外面走去。
丁红英一把拉住了他,道:“岭儿,天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我去住客栈去!”陆岭气哼哼地说。
“住客栈需要银子,你手上就那几两银子,花完了以后怎么办?”
“娘,银子是人挣来的,我想办法去挣就是了。”
丁红英苦口婆心道:“岭儿,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没做过,更没个手艺,这突然到哪儿去挣银子?”
陆岭翻着眼睛,道:“娘,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一定要挣到银子,一定不能跟某些人一样,一把年纪了,还穷得像条狗一样!”
董鸿翔就是脾气再好,他也受不了被自己的儿子骂是狗。
更何况这个儿子自己一天没带过,也没什么很深的感情。
他气得浑身『乱』颤,用手里的筷子指着陆岭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说谁穷得像条狗?”
陆岭毫不示弱地道:“说你呢!我就说你穷得像条狗!”
董鸿翔忍无可忍,将手里的筷子朝陆岭的脸上砸了过去,大声喝道:“滚!你给我滚!”
陆岭一脸轻蔑地看着董鸿翔,冷笑道:“不要你撵,我自己会走!”
董鸿翔怒吼道:“滚了以后就永远也不要来了!”
丁红英忙对董鸿翔道:“你疯了?他可是你的亲身儿子,如果不是你干的蠢事,他又怎会落得这个地步?你现在居然赶他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还是不是人?”
陆岭头一昂,对丁红英道:“娘,跟这穷鬼有什么好说的?这个穷地方有什么好呆的?我们走!”
“岭儿,听娘一句话,我们现在手上就这几两银子,不能瞎花掉了,得做长远打算……”
“娘,你走还是不走?你要是不走的话,那我可就一个人走了!”
丁红英还在念叨着:“手里就这些银子,都花完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岭已经不耐烦地走出了屋门。
丁红英怒视着董鸿翔,歇斯底里地朝着他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想『逼』死你儿子吗?”
董鸿翔气道:“是他先出言不逊,而且他也嫌这个家穷,他要走就走好了……”
丁红英用手指着董鸿翔,浑身不住地颤栗。
半响才颤声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居然跟你……居然跟你……”突然整个人就崩溃了,仰面大声喊道:“我好后悔啊!”
突然朝墙上撞去。
董鸿翔大惊失『色』,忙叫道:“表妹!”
已经迟了,丁红英的头已经重重地撞在了墙柱子上,顿时额头鲜血直流。
已经走出院门外的陆岭,听见董鸿翔这一声大叫,忙转身往回跑。
他看见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丁红英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脸『色』惨白,眼睛紧闭。
他忙扑过去大叫一声:“娘!”
丁红英的头软绵绵地歪向一边,已经不能再答应他了。
她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不要再整天想着害谁来获得自己的利益了。
一切都结束了,她曾经那么狠毒地算计着身边的人,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董鸿翔手足无措,忙抱着丁红英朝床上走去,他将丁红英放在床上,然后说了声:“照顾好你娘,我去请郎中!”
转身快步朝外面走去。
陆岭哭着叫:“娘,您醒醒啊,求您快醒醒吧……”
但是丁红英已经再没了反应。
陆岭用手颤抖着去探她鼻息,惊恐地发现,丁红英已经没了呼吸。
丁红英不是一个好人,但她是一个对自己的子女却是好的出奇母亲。
陆岭想起从小到大母亲对自己的好,顿时嚎啕大哭,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全部!
连深爱他的母亲都走了,从今往后,他还能依靠谁?谁还会在意他的喜怒哀乐?谁还会来关心他的饥寒饱暖?
董鸿翔带着郎中急急地赶了回来。
郎中只是探了探丁红英的鼻息,又把了一下她的脉搏,然后起身摇头道:“准备后事吧!”
叹息着离去。
董鸿翔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郎中说丁红英已经没救了,让他准备后事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扇自己的耳光:“表妹啊,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陆岭揪住董鸿翔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穷鬼,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死了我娘!”
董鸿翔哭道:“是,是我害死了你娘,我该死,该死的人是我啊!”
……
已经是深夜,陆府的大门被人拍得惊天动地的响。
两个值夜的家丁不耐烦又恼火,问道:“谁啊?”
陆岭道:“是我,快开门!”
两个家丁听出了是陆岭的声音,俩人犹豫地面面相觑,然后低声商量道:“是大少爷回来了,要不要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