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夜大家都没睡觉,毕竟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绝路逢生,谁能睡的着呢?
而死里逃生的老王和赵老板的感情似乎也更加加深了,之前是同村,后来成了酒友、知心朋友,而现在躺在临近的两张病床上更成了好病友,一直聊天到了后半夜两三点钟,从东扯到西,从南扯到北,还一直手牵着手,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随后赵老板实在顶不住困意就先睡了,老王这才又把猴儿哥和我们都叫进了病房里,朝着猴儿哥招了招手说:“孩子啊,以前,以前爸对不起你”
“爸,你,你别这么说”猴儿哥竟然有点脸红。
“没,爸是说真的,爸现在正式向你道歉,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说着话,眼圈通红的老王抹了一把眼泪,又哽咽着说:“之前我老打你、骂你,因为我恨,我恨你妈为什么丢下咱们爷儿俩自己跑了,当时你才刚刚断奶,勉勉强强会吃点儿五谷杂粮了,本该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可你妈去哎,我说这些干什么啊,都怪我,怪你爸我没出息,没本事,又喝酒又赌钱,你妈这才对我失望了”
说到这里,老王哭得更伤心了,而猴儿哥一直默默立在老王的病床旁边,也已经哭成了泪人,但是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时候换了别人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安慰自己的爸爸?怎么安慰,安慰爸,就得诋毁妈,说些恨她、她对不起咱们的话当然会让老王暂时心里舒服不少,然而猴儿哥做不到,我们看得出来,猴儿哥想自己的妈妈,虽说自己的妈妈早就已经抛弃了自己,甚至长什么模样猴儿哥都不知道,可亲妈终究是亲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么多年了,说不想,谁能真的不想呢?
随后老王突然一把抓住了猴儿哥的手,又哽咽着说:“小奇,今儿的事儿都怪爸,如果不是爸烂赌成性,也不会把你给卷进去了,你妈走了之后我就剩下你了,这辈子就是为了你活着呢,要不是你这些老师同学们不顾危险的帮你,万一你真没了,爸也不想活啊小奇,爸今儿跟你发誓,跟你保证,爸以后再也不赌了!爸以后再沾一次赌博,我,我就把自己两只手剁了!我就天打五雷轰!”
“爸,你别这么说”猴儿哥抹着眼泪说。
哪儿知道这话刚说完,老王就瞪起了眼来,怒吼着说:“儿子,你不相信爸了是不是?你不相信我了?”
“不不不,爸,我,我信你,我信你一定改的了”
猴儿哥说完这话,一对父子抹着眼泪笑了起来,而我们在旁边听着也都忍不住泪湿了眼眶,显然,这对父子一直以来都还没有这样交流过,说话老王的脸红了,而猴儿哥也尴尬地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自己的爸爸一眼,气氛一度沉默尴尬。
随后老王又笑着说:“你放心吧,虽然爸这辈子没用,没本事,也老了,可从今天开始,爸一定从头开始,从新做人!”
“恩,爸,我信你,我信你”
两父子的手紧紧地握在一块儿,越抓越紧,随后老王也朝着我们报来了感激地目光,大家都笑了。
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可可就偷偷叫上我们走了出去,免得再耽搁人家两父子的相处时间,都到病房外面走廊里的长椅上休息了起来,期间二龙给花花的手机上打来了个电话,给我们报了个平安,说地龙的事儿已经顺利搞定了,虽说我们也都搀和进了这件事里,都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但派出所似乎并没有为难我们的意思,会这样一是因为二龙好歹也是市里黑道儿上的一方人物,虽说最近混的比较落魄,但是人脉还是有一些的;而第二点是因为之前嚣张跋扈的地龙没想到一进了派出所直接就蔫了,刚被关进审讯室里吓唬了一阵子,就把什么都给坦白出来了,再加上我和可可手机里的两段录音作为证据,二龙说,这回地龙数罪并罚,估计轻易是出不来了。
等老王睡着、猴儿哥再度从病房里出来时,已经是清晨四五点钟了,大家都互相倚靠着在长椅上睡了一觉,随后猴儿哥一出来大家陆陆续续都醒了,不约而同地朝着猴儿哥望了过去,猴儿哥低着头红着脸,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随后还是可可先打破了僵局,朝着猴儿哥笑嘻嘻问:“怎么样的猴儿哥,还退学不?”
听到这话猴儿哥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赶紧摇了摇头,答道:“不,不退了,可可、川子、花花、小米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他说着又要哭,我赶紧站起来一把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你他妈的今天哭起来没完了是不是?先别这么着急哭呢,以后有你哭的时候呢!今儿你又是偷跑又是装死的,可他妈的把我们都吓得够呛,猴儿哥,等回了学校我们饶不了你!”
“哈哈,行行行,你说怎么办怎么办,我错了,我认罚”
猴儿哥也哈哈笑了起来,可期间花花的脸色一直不好看,没等大家问呢,就突然叹了口气说:“是啊猴儿哥,估计估计以后确实有的是哭的时候呢二龙那儿”
一提二龙,大家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要解开这个心结,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我在旁边暗暗叹了口气。
早上九点多钟,我们帮需要留院观察两天的老王和赵老板买好了早饭之后就带着猴儿哥赶回了学校,虽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