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蔡攸,这位地位清华的翰林学士入政事堂的使相,履历是完美无缺,家世更不用说了。单论学问,也是一等一的。这几年更是拱倒了自己老头子,成了大宋权力中枢当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次作为童贯副手,也是要借一场大捷,彻底稳固自己新得的地位。谁能料想,这场以为稳操必胜的战事。竟然这般不顺,好容易重振旗鼓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今天大的变故!
蔡攸坐在那里,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承相气度,清扇的面庞上,看起来也还镇静。缓缓而言的解劝着童贯。仿佛胸有成竹也似。
童贯摸着自己发烫的头皮,靠在卧榻之上,却没好气的瞪了蔡攸一眼。
两人所在,正是童贯居所的内室,所有人等,一概摒弃了出去。当得到前面突然发生这么大变故的时候,童贯眼前一黑,顿时就不省。
事。
这个变故实在太大,女真盟约,是他饰结的,燕云战事,是他一力主持的,萧言,是他孤注一掷寄希望于他的,现下这三样一起发作,让毕竟已经六十多岁的他如何承担得起?
家中老都管做主,一切探望之人,全都挡驾。哪怕是蔡攸这地位非常的人,也都别打搅了童宣帅。一天一夜之后,童贯才算悠悠醒转,顿时就让下人将蔡攸请进来。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炸,现在就得拿出一个计较出来,不然就得一起到霉。老公相对政敌的手段两人都是清楚,一旦倒台,哪怕亲似家人子弟,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蔡攸一进来,就听了童贯一阵雷霆大作。咬牙切齿的说要亲自抵达高梁河,率领刘延庆他们将燕京亲手拿下来,并且要治萧言重罪之后,却讷讷的替萧言分说了一番。
童贯知道蔡攸的底细,并不是这个蔡相公和萧言有亲,或者是看重萧言。只不过这位面子上还能维持宰相气度的蔡相公,其实并不如他童贯,抚边二十年。什么样的风波未曾见过?官家的旨意让他不要进兵,他都能望靴子里面一塞,矫诏进军。
此时此刻,蔡相公不过是拿出了官僚们最拿手的本事,敷衍了事,得过且过罢了。只怕此刻他心中。早就已经吓得全无主意!
自己为什么和这等样人连成了一气?
他摸着头皮,缓缓开口:“蔡相公,难道你不知道,这女真盟约,是某家经手亲定么?虽然教虏之性。反复无常,见燕云乱成一团,过来捞点好处也是有的。就算有什么大举南侵之征兆,若是萧言真是不分一议番栽培的苦心,焉能自说自话。领兵就尖和真交眺…权方该做的,就是等某家来亲手处置这件事情!不论是战是抚,甚至行款让他们退兵,让这变故,不要传到官家那里!而萧言此举,蔡相公,你觉得此人居心如何?”
童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和蔡攸独处一室,可以说掏心窝子的话。所以每句话,都说到了自己内心最狂怒的所在。
只而刘延庆营中军议,支持他北进迎击女真的,就是老种小种!萧言此心,还可问乎?无非就是看到这变故起了,而燕京又不见得一时拿得下,此人就变了心思。靠上了老公相他们一派!此人南归之人,反复无常,胸中无非都是将来在大宋的荣华富贵地位,这个时候。不知道老公相许了他什么,才借着这个变故反出门去!
这女真南下,他将主力骑军带走,再将事情闹大,燕京最后一时不得下,就击在你我最痛处,蔡相公,事急矣!”
蔡攸脸色一变,他倒是想装鸵鸟,可是童贯句句话都诛心。扯到北伐这场战事朝中各势力的政争上头,他却是再明白不过,顿时就转了口风:“宣帅,立下钧令,追了萧言的告身,让他回雄州待罪!将他那支骑军收归麾下,交给刘太尉。让刘太尉一举击破萧干,拿下燕京城!”
童贯长叹一声,仰头躺在榻上:“谈何容易!现在女真南下事发,要在官家心中放平这件事情。只有快点拿下燕京城!刘延庆打仗本事。某清楚得很,现在奉命是唯谨的,他和咱们也是一条线上的蚂炸!可是打仗的灵性斗志,却是全然没有了,可某又偏偏不能将前线兵权交给老种小种!老种小种,此剪才不会为了某家死战!原本算中,刘延庆拖住萧干的本事是有的,萧言麾下有胜捷军和白技兵,都是大宋青华,对他也是归心,再加上熟悉幽燕山”地势的神武常胜军,可以在萧干被拖住的时候,出奇兵间道而击燕京。以萧家人在涿易二州表现出来的狠劲,说不定就尽速将燕京拿下来了!
现在追回萧言告身有什么耿某是带兵之人,换一个统帅,本来强兵也许就全无斗志了。这些大宋精骑,已经给萧言使熟了。给刘延庆来用,未必还有强袭燕京的本事!女真事发,燕京再打僵持,那时候,恐怕就是某黯然交出宣抚制置使印的时节”蔡相公,到时候阁下也未必能落什么好处!
一……萧言啊萧言。果然是刹那间对自己有利的时机都抓得住。涿易之战如是,今日又是如是!女真事发。某就更需要燕京速下。
刘延庆渡河北进,已经成势在必行之势。那时候,他说不定就要和童家人讲条件了。打女真是假,将事情闹大,最后获取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