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南仲又迁怒到了宇文虚中头上:“叔通,某之画策,被你说为绝不可行。而你所筹之谋,又成功了几次?现下却又是如何是好?要是河东乱事都扳不倒这南来子,才是当真笑话!却让某如何向太龘子交代?”
宇文虚中没有动气,深深看了耿南仲一眼,低声道:“道希兄却是我错了…………这南来子机变百出,万难当中都能想出稳住自家脚步的策略。这一招示敌以弱用
得好!这种奸狡滑悍之辈,绝不能容他在大宋朝堂当中搅动风雨,将来更不知道要生出何等样的祸患!也许这大宋就要败坏在这南来子手里!正如你所言,不用断然
手段,难以彻底扳倒这南来子!”
屡次在萧言手里吃亏,宇文虚中也实在是憋了一肚子的鸟气。
难得心高气傲的宇文虚中认错耿南仲就想冷笑三两声。转念一想,却又叹了口气。他此前提出的断然手段,就是为萧言整顿禁军经费财计事,发动这些禁军鼓噪生事。现在却因为坐粜事公余钱上生了罅隙,哪里还使唤他们得动?别人也再不至于淌这混水的。
要是萧言还能安于位上,那就可以视为他在财计事上已经是大宋一方重镇了。嘉王赵楷凭借他在财计事上就有发言权。和反而小心翼翼不敢揽事的太龘子足可分庭抗礼。再加上那位官家的偏心,将来事如何,真不可论。自家在太龘子身上一番心血,只怕要化为泡影!…。
到底还要来什么样的机会,才能立竿见影的将那南来子赶下台来?
嘲笑宇文虚中的话没出口之际,就变成了温言询问:“叔通,现在还能拿出什么样的断然手段?某自洗耳恭听任你驱策。”
宇文虚中摊摊手:“现下却一时想不出来。”
耿南仲顿时便欲作色。还好宇文虚中又接了一句:“某总觉得这南来子技不止此!他是野心勃勃之辈,只想朝上爬,行事肆无忌惮。如果只是为了安于其位,如何
还继续交接神武常胜军?如何会去得罪都门禁军?河东乱事起后就算他能勉强过关,一辈子也就是在汴梁应奉天家财计事了,还没有当年东南应奉的威风权势!这叫
他如何能甘心?他必然还要将出手段来!只要动手,我辈便有机会!”
这番话其实说得甚虚什么样实在的主意都没拿出来。可耿南仲就算不满意,也是无可奈何。谁让这南来子实在是太过滑不留手?
当下只是长叹一声:“既如此就再看罢…………但愿圣人明白,此南来子实是祸乱之源。早早下定决心,将其去位,发往岭南烟瘴之地!就算明正典刑,一南来之人,也不违祖宗成法!”
宇文虚中不说话,轻轻拍拍车壁。咯吱一声,车马已经开动。宇文虚中也没再和黑着一张脸的耿南仲再说什么,只是靠在车壁上想自家的心事。
对萧言绝不会静静等着别人决断他的命运,这一点宇文虚中有信心得很。这南来子有野心,有手腕,有见识。现在他实在命运,其实还在未定之天,无非就是看赵
佶如何决断了。今日他们失败,也就是不能让都门禁军紧紧的跟在他们麾下,稳稳的将萧言马上就扳倒而已。但凡是有大智慧之辈,岂能自甘处于这种境地?必然还
有应对的手段!
只要一动,到时候就有下手的余地。那个时侯,他宇文虚中就再不会这般温良恭俭让了!
总体而言,现在还是他们主动。
萧言和他牵连的那些人物势力被动。这一局还远远未曾结束来着…………
突然之间,宇文虚中就心中悚然一动。
要是萧言应对手段,激烈到难以相像的程度呢?对于这南来子而言,可是说不准的事情!到时候这一切局势,还能不能在掌控范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