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今夜不这么做,还能如何?难道他们这一干人,就束手就擒不成?难道这场乱事为赵佶所平定下来,赵佶还能有如前对朝局的掌控力么?赵佶还能压服萧言这等坐拥强兵的权臣不成?
他们这些人在位,收揽士大夫团体人心,凭借大宋延续这么多年的深厚根基。还能与坐拥强兵的权臣藩镇周旋,慢慢积蓄力量,选将练兵。最后重整这大宋河山!
与这等cao莽之辈相争,正是我辈士大夫的天职。哪怕今夜含屈忍辱,也要能留在中枢!也要将东宫扶上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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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虚中这番话。听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过也有许多人暗自点头。这位宇文学士,心思清明,机变无双。这危急关头,还是想到一条出路。
今夜之事,也只有遂这南来子所yu。收他为己用了。只要今夜权位富贵得保。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罢。
石崇义在人群当中。听得长大了嘴,喃喃感慨:“争权夺位,当如这萧显谟啊…………今夜如此,是人将泼天也似的权位富贵双手硬塞上门,还唯恐他不要!”
石行方也在旁边冒冷汗,忍不住又多言了一句:“爹爹今夜不是还想着与何太尉动萧显谟的手么?孩儿其时是如何说的?”
石崇义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后却是冷汗不住的朝外冒:“异ri萧显谟面前,俺只有匍匐泥尘舞拜乞命,请他高抬贵手…………皇天,让萧显谟答应了东宫这边许下的富贵也罢!就了这个河东王!”
在萧言身后,赵楷和梁师成两人却为宇文虚中说得面如土se。
如果说此前他们因为在萧言身边,还感受不到今夜萧言到底居于多么优势的地位的话,现在也完全明白过来了。
不必说,此刻圣人定在萧言掌握当中。区区一个何灌,如何能是心计手腕已经厉害得无以复加,身边更有jing强甲士效死的萧言对手?
赵佶此刻,就是萧言手中绝好一个筹码。单凭着赵佶,萧言今夜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而他收拢拱卫禁军辈,再将禁军军将一网打尽,收罗禁军当中强健之士以后。汴梁城中,谁能抗手?更不必说还有在河东的神武常胜军!
朝中能用之军,远在天边,缓急难至。而且也未必愿意来淌这混水。而多半是选择自固为先。
在这汴梁城中,在今夜风chao演变至此,萧言助谁,谁就能得大宋君王之位!不管是赵佶还是赵桓赵楷这两个互相恨不得杀死对方而后快的亲兄弟!
到了此刻。赵楷和梁师成也终于能够确认。今夜之事,若不是这南来子卷起,还能是谁?
让人最为震惊的就是,这南来子不仅孤军平灭一国。还以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大宋!五代以降,百数十年来,就未曾见过此等予智予雄的枭雄人物!
而宇文虚中,比他们更早看出这一点来。许下了如许大的好处。想起赵佶就给了一个直学士领枢密副使差遣,一个虞国公。赵楷忍不住都替自家老子脸红。
此刻他忍不住也想开口喊价,什么小国国公转大国国公的名号都显得村了。至少是郡王起码。永镇河东不住。河北数路藏,由着他要。尚公主想几个便是几个。他要是想断断袖分分桃,赵楷也咬牙伺候了。
各种价码正准备不要命的只情朝外抛。就在看他想动作之际,身边甲士却不作声的逼近。手中兵刃也有意无意的转了过来。赵楷浑身汗毛直竖。顿时就噤若寒蝉。
梁师成在萧言身边,神se却是若叹若悲,只是呆呆的看着在大宋皇城脚下,无数火光漫卷中,所上演的这一切。
宇文虚中终于说完,殷切的看向萧言。而太子身边所有人,包括赵桓在内。也殷切的望向了萧言。赵桓在马背上抓耳挠腮,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示自己的诚意。证明他只要能即位,一定将这份合同执行到底,谁要是毁诺。下辈子男盗女娼!
火光当中,萧言的鬓边白发星星点点,竟然是如此的醒目。竟然是如此的动人心魄。
他沉吟少顷,终于一笑。摇摇头:“别人给的,靠不住。想要什么,我自己去拿。”
宇文虚中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时再不管不顾,大呼出声:“萧言,你这是要从逆到底么?你将圣人挟持,可东宫身边。却有无数忠义之士!”
接着他又转头,面孔扭曲,向着无数禁军军汉,向着太子身边猬集的文臣军将大呼:“圣人为jian邪挟持凌迫,此刻天下仰望。唯有太子!此jian贼辈,唯有区区数百。此间忠义之士何其之多。拼了xing命,也能让其没顶!难道就等着此等乱臣贼子,将我辈一一除去么?就这般束手就擒么?”
太子身边那些文臣军将,每人也都是神se扭曲。有的人环顾四下,就准备响应宇文虚中的呼声,召集军马,与萧言拼命。可是铺满皇城之前的无数禁军军汉,仍然在那里不言不动。也不知道就是自家喊破了喉咙,能使动几个军汉?
而赵桓在马上,软软的就yu滑下来。竟然在此刻就快晕过去了。
萧言并不动作,等宇文虚中大声厉呼完。才淡淡道:“谁说我胁迫圣人?我有圣人手诏,实打实的是奉诏平乱。”
他也不回头,就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