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念头冲进萧言脑海搅成一团,而且越想越深,理不出头绪。可是萧言面上却没有半点动容,只是嗯了一声点点头:“那几名传骑,现下如何了?都是忠勇儿郎,我萧某人的子弟,好生安顿了,怎样也要将他们调养过来!休息一日,养养元气,我才去探视他们。”
萧言说一声,那貂帽都亲卫就答应一声。萧言又走回躺椅,慢悠悠的躺下来,摆摆手道:“去罢。”
貂帽都亲卫行礼之后起身便要离开,萧言又叫出他:“去看看左长史有没有空?再遣人去看看方学士在做什么。若是有暇,我请他们便宴。”
貂帽都亲卫再度躬身领命,看萧言无什么说得,大步退出。
小哑巴站在萧言身后,一直一言不发,这个时候才轻轻开口:“萧大哥…………郭家姐姐…………”
萧言一笑:“一切有我,有什么事情是你萧大哥应付不来的?手忙脚乱,没的让人看笑话,几千女真鞑子,冰天雪地来犯境。这份大礼,你萧大哥只有却之不恭了。”
小哑巴目光闪动,最后也是一笑:“谁让他们惹上大宋新鲜出炉的燕王,我的萧大哥?我就去整治宴席。别让方学士和左长史觉得萧大哥太小气了…………”
说罢小哑巴就敛衽一礼。笑盈盈的退了出去。
比起脑子是单行道有的时候完全一根筋的郭蓉郭大小姐,还有还没进门的那位傲娇女文青李师师,还有政治联姻的d罩杯茂德帝姬大美女。这小哑巴才是真正有个贤内助的模样啊…………离乱患难当中,果然是最锻炼人的。
萧言看着小哑巴出去,脸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这个贼老天,总是看不得老子过几天安生日子啊…………既然要生事,老子就接着。孤身一人之际老子都在万死当中闯过来了。现在在家里咳嗽一声半个汴梁都要震一震。难道还不比以前了?
若是有人想借这个机会跳出来寻死,老子杀人已多,再多些脑袋垫脚,只能让老子站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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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大宋西疆,虽然不比云内诸州仍然是霜雪漫天。可扑面寒风,仍然如刀一般。
道中行人,仍然穿得鼓鼓囊囊。穿行于横山河湟等地蕃部的行商,此刻仍在家中猫冬,未曾重开商路。
街市当中。仍然略显冷清。四野田间,也还未曾到农时。只有村镇里巷中卖浊酒的小店,才显得稍有人气。
随着和西夏战事烈度的下降,随着西军远征江南燕地元气大伤之后回返。陕西诸路的生气也略见消减。大宋西陲重镇,拥兵数十万,每年消耗着大宋上千万贯财赋的陕西四路。现在就是一副安静等待恢复元气的模样。
汴梁风潮。传到这里,并没有卷起多大的浪花。诸多镇将全都默不作声。而陕西诸路的文臣辈,没有这些武夫撑腰,对汴梁之事也没有太多的发言权。而蔡京用事之后,这些文臣辈也如陕西武臣们一起安静了下来。
唯一比起以前有所变化的是,陕西四路的文臣,对着这些镇将们更客气了些,有的下作一些之辈,甚而对武臣们还有些谄媚了起来。
在渭州治所安化县泾源路经略使衙署前,突然一骑快马远远而来。在衙署前值守。略微显得有点懒洋洋的亲卫们一下直起身子,正待盘问。那风尘仆仆的骑士翻身下马,扬手就拿出一支令箭。看到这令箭,几名亲卫再不多说什么,顿时就将他引了进去。
衙署之内,一片安静肃穆的气氛。老种经略相公病重,还不知道能挨多少时日。现下除了小种相公一直在此坐守随侍之外,就连姚古姚相公也在前几日赶来了。这些时日气氛总是这般低沉,置身其间,让人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到了二堂门口,却是小种与姚古两人并肩而立,得了亲卫穿先通禀之后。两名相公居然亲自迎了出来。那骑士看到小种,也不打话,就大礼参拜下去。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满是汗臭味的皮囊,双手递了上去。
小种接过皮囊,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摆手吩咐人将那骑士带下去,好生犒赏。和姚古对望一眼,就大步转了回去。
两人走到书房之内,小种挥手让从人退下。才取出皮囊内的军报,与姚古并肩站着细看。
军报上文字不多,两人却仔细看了许久。半晌之后,小种才吐了一口气:“如何?”
姚古哼了一声:“这南来子遣军马去抢云内,贪心不足,现下生出祸事来了!河东路他的神武常胜军不足恃,看他就能在汴梁坐得稳?”
小种沉着脸并不说话。姚古看他一眼继续开口:“这等乱臣贼子,岂能让他一直凌迫君上,祸乱朝纲?当看准时机,为国除此奸邪!朝中诸公,当为臂助。朝廷养西军数十年,西军也为大宋中流砥柱,现下就是我辈报效朝廷的时候!”
种师中沉着脸细细思索,最后还是摇头:“不过数千女真军,神武常胜军底子是西军出来的,还能应付得了。还不是什么最好时机,现下才经战事,朝中又播乱一场,新君即位。大宋经不起太大变故了…………再看看罢。”
姚古上前一步:“小种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