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外,风萧兮,叶零落。玄衣斗篷剑在侧,竹海亭中一孤影。煞气天成不相容,只因未曾与相识。
此人正是凤族族长凤辞!天生的煞者,暗然的玄衣正好完美地诠释了这点。不用任何言语,只需一个背影、一个沉寂冷淡的眼神,任何人都会给他按上一个江湖隐者的称号。
但是,这样的他,却有着一颗不堪隐世的心!那颗心早在他幼年时代就已下定,面对过浪潮般的血雨腥风,谅是再纯洁无瑕的孩子也会大改面貌。即使后来成功了,也不会恢复原来!
几时,他微眯着的双眼闻风睁开,双手抚着剑鞘,冷笑一声,想着:来了吗?
竹海深处潜伏着数百黑衣人,和先前宛城内的自然是一伙的。
“北璃岛隐世不好吗?为何不顾身家性命陷入这泥潭,要知道这泥潭深得很呢!”
凤辞幽幽开口,声音空灵。他看了一眼静立在高竹上的一个健壮男子,道:“北璃王叔难道不知此理吗?”
南泽闻言淡淡一笑,“好一个隐世!但真能弃世尘而归隐的古来又有几人?归隐之徒虽然说是归隐,然其身在山林心不在的又有多少?所谓隐者,不过不得志、贪生怕死之辈尔尔!”
“哦?”凤辞眼神一凝,戾气四溢,亮出剑来,尚不出鞘。
“既然如此,一起上吧!”凤辞睥睨一眼,收回目光。
“凤族长也不要藏着掩着了,既然跟来了,也一起上吧!这样公平些,休说我北璃王室欺负人!”南泽身为北璃王叔,虽三十来几,为北璃先王唯一的弟弟,自岛主南蘅上位后不但不被谋害,反而身居要位,手握二十万的兵权,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自然能辨出动静,朱尚宣等人跟来了嘛!这下才有意思。
淡淡清清的声音刚一落下,几个身影从林中一闪而出。当中的一抹白影对南泽一礼,开口道:“果然是北璃王叔,如此功夫,真令朱某人敬佩。”
话音刚落,白影凛厉出手,软剑在握,挑向南泽。
南泽一惊,连退好几步,目光冷冷地看着那把软剑,淡道:“朱将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如此手段,真让南某惊诧呢。”
“上!”南泽不再多言,挥手下令。众黑衣人闻声纵身而下,纷纷亮出冷剑,似乎需要人血来饮。
凤辞平视前方,对风子兮一点头,化作一道暗影平地而起。咻地一下对着突上来的一行黑衣人闪出一排冷针,直击命门。结果自然而知,无力倒下。
然而这些人的死,对于他先前所受到的伤害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简直渺如沧海一粟,小如天地之蜉蝣。
这些年来,凤族的退让,杨门灭族,乃至白氏一门忠烈,都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些世家的衰败与消亡,都与眼前的这位北璃的王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南泽可怕的不仅是他在北璃中的权力,更是手里的一众谋士和隐秘的神乎其出的诸葛氏。
想到这里,凤辞运功将先前收来的杨叶三香通通奉还,破空声四起。凤辞腾空而起,左手握着的仍是尚未开鞘的剑,向南泽挥去。
八支杨叶三香通通向南泽飞去,南泽即使功夫再高也抵不住这贯入七分内力的镖,右肩擦伤,显出血迹。八支镖,躲了六支,一支擦伤右肩,另一支没入小腿。
南泽瞪大了眼睛用一种惊诧的眼神看了一眼凤辞。深邃的眼眸闪着冷光,竟是他吗?当年他不是早已死在他剑下吗?怎会……
不待他多想,凤辞的剑迎上面门,将他拉回现实,冷冷一笑。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里竟凭空出现一把刃首,砍入凤辞的胳臂。
凤辞吃痛皱眉,气势不减,继续与之过招。而朱尚宣等人已经将其余北璃刺客斩杀干净,朱尚宣和风子兮一对目,向着南泽挥剑而来。
南泽冷哼一声,被三人包围。冷剑在手,眼神凛厉,丝毫没有气馁,他是天生的王者。即使身处深渊又如何?他自有王室的傲骨!
几十个来回下来,三个人身上的衣袂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剑伤各异。但脸上浑然不见丧气,反但越战越勇。
从申时打到星辰满幕,三个人依然不依不挠。直到一个铁面男子出现,一闪而过救出南泽。
而朱尚宣,凤辞,风子兮三人在南泽被解围后倒地不醒人事。
凤辞昏倒前,依稀记得他叔父之言:吾族自有傲气,为族人而亡,何须裹尸还……后来,他的叔父再也没有回来。
何须裹尸还……说的,应当是这样吧?不以天下为已任,只为自己家族,想必是行不通了……那么,他就杀出一片新天地,还天下一个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