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目标是俘获对方船只,远距离炮战对我们不利,跳帮白刃战怎么样?”
两条私掠船一路上远远地坠着波义耳家族舰队,扬威号上的海盗头目们则在开会讨论具体劫掠方案,会议室里的罗正道转头瞧了瞧包括独眼龙船长福尔·肖邦在内的一众高层人士,很干脆地抛出了自己的意见。
大胡子独眼龙福尔·肖邦是福禄伯爵家族的世袭家臣,从来都唯主上的意见马首是瞻,不过在涉及技术细节的问题上面,他用不着跟罗正道过于客气,提出异议说道:
“伯爵大人,白刃战对我们不利,波义耳家族舰队规模比我们大,水手人数也更多,跳帮的结果很不乐观。”
闻听此言,在场的与会者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要知道白刃战的伤亡比例从来都高得吓人,海盗们虽说求财不怕死,不过既然能轻松完成劫掠计划又不必搭上自家性命,谁会愿意白白去送死呢?
见状,罗正道没有固执己见,扭头向摆出了深思者神情的水手长佐拉·黑格尔征求意见,说道:
“佐拉,你怎么看?”
“波义耳家族舰队是一根硬骨头,我们不能轻易下手,得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行。”
撇开了道德和法律因素暂且不论,不管从事哪个行当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一番事业的,没这个觉悟就贸然投身其中,无论参与者是偷奸耍滑也好,不学无术也罢,总之一些早已注定了要沦为悲剧的注脚。海盗们干的是无本买卖,同样不是一群白痴或是懒得动脑筋的蠢材能够混下去的,对海盗们来说,刀锋染血的勇气与审时度势的智慧,二者缺一不可啊!
这时候,望着侃侃而谈的海盗们,心生违和的罗正道回想起曾经学过的一篇古文,嘴角浮现了一丝会心笑意。
在旧世界,那位活跃在春秋时代的盗跖祖师说过,强盗们采取行动之前,准确判断情况是否可以下手,这叫智慧;猜出财物藏匿地点一击中的,这叫英明;开始行动时,首领要一马当先身先士卒,这叫勇敢;等到行动结束后,首领坚持最后一个离开现场,这叫讲道义;最终首领负责把劫掠得来的财物公平地分给手下们,这叫作仁义。由此可见,即便是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强盗头子,照样得具备了诸多良好专业素质才能确保成功,妄自纠结一帮乌合之众是难成大器的,所以说盗亦有道。
如此抽离现实的违和感令罗正道生出诸多感触,他低声说道:
“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在会议上众人吵来吵去,这场争论僵持不下的核心问题不在于是否要对这块难啃的硬骨头下嘴,而是究竟几时下口才是那个预想中的恰当时机。万一时间拖延太久,被对方察觉到不对劲采取分散逃亡之类的手法,等于已经到了嘴边的肥肉平白溜走,海盗们自然不甘心。很快,下属们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罗正道这个首领身上,既然各方的意见分歧很大,一时间难以说服其他同伴,那就从他着手吧!
脑筋转得最快的水手长佐拉·黑格尔起身,他态度郑重地对罗正道说道:
“船长阁下,我们讨论了很久,现在您的意见是?”
见此情景,罗正道摸了摸下巴,扫视着神情各异的与会者,他微微一笑拿起了绘图笔,在标识敌我双方位置变化的战术白板上画了一个圈,说道:
“我们集中全力猛攻旗舰,在最短时间解决战斗,我不信这些人奸走狗有勇气跟咱们死拼到底,只要打垮了旗舰,没有统一的指挥他们就会溃败逃命了,到时看哪条船更合适下手大家可以随意选择。”
闻声,维娜·杜波夫表示严重的担忧和不安,她皱眉说道:
“威尔,这样做冒的风险很大呀!”
出于穿越者的傲慢本性,罗正道对瞻前顾后的行为没多少好感,即使是出自亲近之人口中,他也不客气地予以反驳,说道:
“好吧!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此言一出,场面立时冷了下来,罗正道的作风确实过于简单粗暴,假如半精灵美女有更好的办法,她当然会说出来,如此不客气地当面质问已是近乎于叱责了。
会议室里沉默了好一会,独眼龙船长福尔·肖邦笑呵呵地起身招呼众人,打破了会场近乎凝固的尴尬气氛,说道:
“既然决定要动手,那就来研究具体的战斗部署吧!”
所谓具体问题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这就不会牵扯到谁对谁错的问题了,作战会议得以顺利进行下去。你来我往地讨论了一阵子,与会者们的观点逐渐趋同,水手长佐拉·黑格尔总结了大家的意见,说道:
“……我们从敌方船队的中后部穿插进去,集中扬威号的火力轰击敌军旗舰船尾,超勇号负责在外围袭扰吸引其他敌船的注意力,我们必须争取一击瘫痪旗舰,剩下的事情就没什么难度了。”
的确,摆在海盗们眼前的这项任务艰巨异常,尽管人所共知,风帆战舰的要害部位是在船尾部分,无论是指挥官所在的船长室还是舵轮设备和指挥台都在这附近,那也不意味着这地方是最容易遭到攻击的弱点。
新世界的常规战舰设计布局,重要设施位于战舰船尾的原因之一是风向来自船尾,只能搁在船尾的舵轮系统放下不论,航海者都清楚由于风向的关系,厕所是位于船头的,不会有人重口味到想要把船长室和厕所的顺序颠倒一下,叫整船的人都熏陶在那股独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