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这些丫鬟小厮的眼里,他就是个混吃混喝不修边幅的神棍。出言提醒的话,人家指不定怀疑他有什么下三滥的心思呢。
更何况现在他希望她们越快离开越好。
罗天一站在湖边,双手结印,把一道灵力送进湖里。他想探查属于蜉蝣的妖力,却全无收获。
灵力就像是被送进了无底洞,半点反应都没送回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蜉蝣自己切断解咒术法的时候,把自己也给弄得灰飞烟灭了?
要真是如此,他该如何给唐玉章说?!
罗天一啧了一声,胡乱扯下身上的衣袍,用石头压在岸上,转头扎进冰凉的湖水里。要是没记错,一直往下游,就会看见明镜成像。
那里是蜉蝣镜收拾了唐泽一伙人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可罗天一在水里不停浮沉,还用上了灵力,就是没在湖底找到往日里的那处地方。所有的一切,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水中游了大半个晚上,灵力耗尽,体力也被磨得只剩下喘气的那点。
他躺在岸边晒了好一阵的太阳,才穿上衣服准备回山洞去。一磨蹭,就快到正午,一队护院跑到镜湖边,急匆匆站到湖边。
像一堆树桩。
走了一段,又是一堆人。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罗天一的眉脚抽了抽,不会是以为他们的掌家大人掉湖里去了,准备捞人呢吧?!
不过罗天一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些护院就只是守在那里而已。
并没有要下水寻人的意思,他们脚踩着新鲜的泥土,头顶烈日站着。好在后面还跟着送油布和竹竿搭棚子的人。
罗天一疑惑的瞧着他们脚底的新土,他们也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他。
“是那个术士!平常就在掌家身边的那个!”有人突然喊。他们是护院,平常和罗天一见面不多。
除了少数几个,能认出他来的几乎没有。
“还不抓人?!”
一群人转瞬朝罗天一扑过来,将一头雾水的他按倒在地。又饿又累的他旋即像个死兔子一样被他们提走了。
走了好一阵,这些人终于把他砸在地上,没错,就是砸。
从后背通到肺腑,太他娘的难受了。罗天一捂着胸口,要揉胸口又不是、揉肚腹也不是。
“老爷,您说的妖术师抓到了。”有人愤愤道。
罗天一蜷在地上,抬起脸,一只手正指着自己。“蛊惑人心,大行妖道。用乱棍打出去!”还有声音不断传来。
妖道?说谁?他?罗天一看向说话的人,正是低调活了很久的唐家四房老爷子。
对方也是气的很,怒目睁圆,胡子微颤,咬牙切齿的模样让罗天一确定了这人说要乱棍打出去的就是他。
“四伯!你不能打他!”唐玉章的声音也冒出来。
咦?!
罗天一被这声音惊得心下一跳,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了个身,唐玉章居然在他身后!
不过是被两个人按在椅子上的
,双脚也被绑在椅脚上。
他焦急又生气的看着唐四老爷:“四伯,要解开咒术的是我,所有决定都是我一人为之。他只是受我所托,收我的钱财办事罢了。”
罗天一黑了脸,他收钱了吗?!收过钱吗?!
但转瞬一想,唐玉章这样说无非是想把他和这件事撇清楚。罗天一消了气,心却悬起来。
解除咒术的事连蜉蝣自己都不知道,唐家其他人更不肯能知道。
这个四老爷子是从哪里知晓的?莫不是唐玉章自己跑出山洞回到唐家说的?要是那样,罗天一鄙视他!
“糊涂!”唐四老爷转向唐玉章。
虽然脸上气得肉都在皮下跳动,还是强压着怒火拿出对掌家该有的尊重道:“贤侄,那家神就是唐家的一切,你怎么能说放就放?”
“若不是这个妖术师蛊惑了你,定是家神所为。她巧言令色,你怎么就信了?”
四老爷子痛心疾首,只差没有捶胸顿足:“若不是先祖曾留下刻有符文的貔貅以防万一,贤侄,只怕我们现在已经全是血淋淋的尸体了。”
要不是唐玉章属于他的侄子辈,他差点就跪下了。
唐玉章听到这里,好几次想站起来,都被紧紧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罗天一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那股阻力不是蜉蝣,而是刻有符文的貔貅!难怪会找不到蜉蝣的气息。
难怪一直以来都不曾起过大片浪花的镜湖上水花阵阵,正常得没有一丝灵气。仿佛水体都突然被湖里的鱼腥气所染。
“你还年轻,她是活了几百年的家神啊!”四老爷子还在说。
说得苦口婆心,唾沫横飞……
“她现在诓骗你。一旦解除咒术,以唐家曾经的所为,她断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贤侄,你是家神之镜的继承人,更是掌家,切不可拿整个唐家的性命当做儿戏。”
他招手,示意一直皱着眉,又因熬夜青了眼窝的唐念过来扶住自己。
“幸得那八个貔貅,重新将她封印。贤侄,你赶紧醒悟过来吧!就让这个术士亲手作法,重新给镜子加上咒术,如此,方可保唐家平安。”
四老爷子抓着唐念的手臂,朝唐玉章走了两步,一只手指着罗天一。
“四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蜉蝣她最初是自愿守护我们唐家的,是唐家负了她!我们欠她的,就该还她自由!”唐玉章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想法。
唐四老爷子气得咳嗽连连,唐念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