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腊梅开得正盛,汇成一片金色海洋,偶有一阵风吹过,送来阵阵馥郁清香。
分明是一片美好的盛景,可凉亭里的气氛,却无端让人觉得身体发寒。
伪装成家丁的,是一早便跟着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有几分本事,对大夫人绝对忠诚,所以才会被派出去接应那个走失的家伙。
大夫人的计划,他也很清楚,先用相府的车把苏七小姐接走,等到夜晚再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人迷晕,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别处,如此一来,若是苏七小姐出了问题,相府也能撇清关系,毕竟若是相府想要害苏七小姐,怎么可能做出去璃王府接她的举动?
而大夫人给的药,在江湖上也是极为少见的,药效也是极为罕见,前一层药效,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却能让人昏迷,而昏迷之后醒来,另一重药效便发作了,中药之人即便有再强大的意志力,也会很快沉沦,且若是不解的话,后果便是死亡。
所以,那药必须解。
但若是一个女人的清白被毁,那个女人的一生便彻底毁了。
苏七小姐虽不是相府真正的小姐,却因为挡了四小姐的路,遭受了无妄之灾,如此可悲的人生,也只能怪她没有投一个好胎了。
过了片刻,家丁才说道:“夫人,丁二的踪迹,属下没有寻到,若是他被人抓住……”
在相府待久了,家丁对苏千澈的了解也多了一些,既然她能被封为太子妃,背后必然会有人保护,所以,丁二极有可能被暗中保护苏千澈的人抓走了。
“无妨。”大夫人不过片刻便冷静下来,她挥了挥手,示意人把昨夜去接苏千澈的车夫带上来,只是话刚出口便又意识到什么,随之改了口:“他可还能自己走?”
嬷嬷嘴角抽了抽:“应该……可以……吧……”
大夫人见她如此模样,便不耐地说道:“不必了,我亲自过去一趟。”
说罢便站起身,让嬷嬷在前面带路,苏清怡低垂着眸跟在后面。
穿过几条回廊,来到后院一座偏僻的小院中,刚到院门口,便闻到一阵浅淡的血腥气。
“怡儿,你在这里等着,娘进去看看。”大夫人微皱着眉,示意苏清怡在外等候,身为未出阁的女子,不宜让她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
苏清怡仰头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说道:“娘,这种小事,怡儿不会害怕。”
大夫人看她一眼,点点头,若是这么点血腥都怕的话,以后怎么在深宫立足?
四人进入了小院,院子里极为简陋,越是靠近房门,血腥气便越重。
房门口,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在看守,见到大夫人等四人,连忙行礼。
“人可是在里面?”大夫人问道。
“是的,夫人,从昨夜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守卫说罢,便推开房门。
房间里照不到光,有些黑暗,随着木门被推开,有了光线照射进去,才能看到房内的大概。
靠近房间里侧的床上,一个人正躺在上面,那人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眉头却是紧紧皱着,似乎极为痛苦。
浓郁的血腥气,便是从床上的人身上发出来的。
大夫人眸底厌恶情绪更浓,可为了确认昨晚之事,她还是必须要亲自走一趟。
旁边的嬷嬷见状,很合时宜地拿出一块手帕,递到大夫人面前:“夫人,这上面有您最爱的梅花香气,掩住口鼻不会那么难受。”
大夫人接过手帕,抬步进了屋。
房间很小,不过几步便来到了床前,家丁把车夫叫醒,也不等他反应,大夫人便开口问道:“昨夜,你可是接到人了?”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显然是片刻也不想多待。
车夫深受重伤,刚被人叫醒还有些懵,看到大夫人却条件反射地快速答道:“属下……属下接到了人……”
车夫脑海里闪过昨夜的情景,本来交接挺好的,却不知为何,那个被大夫人派去接应的人竟然在背后向他下了黑手,导致他深受重伤,小腹流血不止。现在虽然血已经止住,疼痛却依旧侵蚀着他的全身,只是轻轻动一下,都痛得仿佛连骨头都要碎了一样。
“你做得很好,好好养伤,相府不会放过胆敢劫走七小姐的人。”大夫人冷声道:“若是有人问起,你可知道该怎么说?”
车夫脑海里一片浆糊,下意识点头。
大夫人说的,是昨夜偷袭他的人劫走了七小姐?
出了房间,大夫人便一刻不停地走出院门。
苏清怡走在她身侧,有些疑惑地问道:“娘,怎么问了他一句话就走了?”
大夫人拿开掩住口鼻的手帕,哼笑道:“只要她上了马车,在里面呆了足够长时间,便会吸入足够多的药。只要她中了药,只要她不是被太子救走,她现在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苏清怡略一思索,便知晓了大夫人话的意思。
“娘,那药真的没有解药?”
“那是自然,若是有解药,那娘的计划还有何意义?那是娘特意去求的药,不管她是什么体制,只要吸入一点,必然中招。”大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的笑意,“而且那药效极强,只能通过男人纾解,若是刻意压制,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苏清怡低垂着眸,盖住眼底思绪。
没有解药的春。药在江湖中并不常见,只是在某些场所,用以驯服那些不听话假装清高的女人。
也有一些,是邪教用来控制人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