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轻透湘帘,桃花落满芳庭。
花雨纷纷,迷蒙之下,有一少女身披红色薄纱,着一身大红衣裙,手握一长纱,于庭间翩然而舞。
旁有老妪,默然而观之。
少女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再从面前滑落到身侧,那长纱也随之于空中悠悠落下,在即将触碰到地面时,少女轻轻转身,手中的长沙再次扬起,在一秒,少女却踩在了因为没挥舞好拖到了长纱上,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右侧摔去。
“疼啊!”少女跌倒在地,只觉得狠狠磕在地上的右臂也得厉害,腰侧也有些疼痛,一时间竟爬不起来,一双水眸渐渐涌上一片水雾,转过头,眼含期望地看着一旁的老妪,而那老妪也是阅历丰富之人,看出少女虽然跌倒,并无大碍之后,只是语气淡淡道:“公主,你可以起来的。”
百里珑瑛听见老妪的话,扁了扁嘴,便知道委屈是没什么用的,终究是自己慢慢地爬了起来,刚刚涌起的细碎泪光也慢慢消失,偏过头向那老妪委屈道:“胡嬷嬷,为何五妹年仅六岁便可以舞出优美的月华舞,而本宫年长她足足六岁却不能?”
胡嬷嬷听见百里珑瑛的话,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百里府五小姐百里芸萱仅仅两岁半就开始学舞,至今也有三年半了,再加上她本身就不错地舞蹈天赋,虽然才六岁,也能像模像样地舞出一段,而公主原本便没接触过舞蹈,只是听闻几日后的宫宴上有他国皇子参加,才下决心练舞,这练舞的时间才不过四五日,如何能熟练?
想到这,胡嬷嬷劝到:“公主,您要参加宫宴的表演为何不选自己擅长的,您不是擅长音律吗?”
“嬷嬷,我是想一鸣惊人呢!到时候各国王室都会知道乾凌国有一位能歌善舞的公主,这可是为国争光的好事呀!”
听着百里珑瑛的话,胡嬷嬷更是无奈,什么为国争光?公主的那点小心思当自己不知道吗?
说来也奇怪,乾凌皇室中人个个都是迷恋故土之辈,几乎是无人愿意远离故土,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偏偏静乐公主从小励志要远嫁他国,当上一国皇后!
现在世道并不太平,为了稳固各国政权,和亲是常有的事情,陛下子嗣稀少,有一位正宗的皇室公主静淑公主已经与特尔西特国皇长孙有了婚约,剩下的一位公主陛下八成是不会远嫁。
而陛下在公主满月时便赐封号“静乐公主”,更何况每个人在不逃避责任、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都有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权利,他人无权干涉,但是……
宫宴马上就要举行了,公主这才练习了七八天,除非是天才,无人能做到跳的很好。而陛下为了不给乾凌抹黑,定是不会让一个舞蹈不熟练的公主在几国皇族之前表演。
“唉,摔的疼死了,明天再练。”百里珑瑛拍拍身上由于摔倒而沾染上的碎花,举步就往她所在的亭子外走去。
胡嬷嬷因为也不赞成她现在练舞,也跟着她走出去。
十分钟后。
“嬷嬷,我们是不是迷路了?”百里珑瑛有些烦躁地望着四周的桃花树,求救般地喊着胡嬷嬷。
“公主,您是不记得阵法的破法了?”胡嬷嬷不答反问。
“额……”百里珑瑛一顿,她好像是很久没来过母亲的长公主府了,平日里也没有特意记过长公主府后院的桃花林内的阵法破法,故而今日走进来就出不去了。
胡嬷嬷也没想到公主既然不记得长公主布下的阵法的破法,自己是公主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是记得阵法的解法的。无语了一会了,终究还是上前解开了阵法。
解开阵法后,百里珑瑛找到了侯在外面的侍女,便领着众人回府,而在这回府的短短路上,胡嬷嬷在马车内拿起一件素色披风,问道:“公主,外面风大,还是披上披风吧,”
“没事的嬷嬷,不过几步路而已,再说本宫也不是很怕冷。”百里珑瑛拒绝到。
胡嬷嬷脸色僵了一下,眼中闪过无奈,开口劝到:“公主,今日忠义侯府举办丧礼,而丞相府一向与忠义侯府交好,如今您穿一身大红似乎是不妥。”
“是哦!”百里珑瑛愣了一下,转而又埋怨道:“嬷嬷你怎么都不在我出来时提醒我!”
“公主,老奴提醒你了呀,但您不是执意要穿红裙吗?”
“额…。”百里珑瑛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她那时满脑子都是宴会的事,也没听清楚胡嬷嬷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穿着这一身红裙很好看,故而不肯换衣服,但是……
“嬷嬷,我听闻忠义侯府逝世的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女儿,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公主,身份尊贵,何必为一个小小的庶女大费周折!”
胡嬷嬷:“……”
百里珑瑛是可以不去理会这些事,但是这么做真的很膈应人啊,别人家死了人,您还穿一身大红色,这真是……而且如今朝廷格局紧张,各方势力兴风作浪,各方的一点儿小事也要拿出来传来传去。
若是有心人在外谣传静乐公主仗着自己高贵明知与之交好的忠义侯府办丧事还穿一身大红衣裙,岂不是给皇室和相府抹黑么?纵然以百里丞相和长公主的势力为百里珑瑛解释一下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么多年来百里珑总是大大咧咧的,不知留下了多少话柄,若不是长公主和百里丞相替她挡着,怕是名声会不太好。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相府,百里珑瑛兴匆匆地由侍女扶着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