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还是天真的愚蠢。”
白简星紧紧抿起了唇。
“你知道吗?我这条腿是因为你才没有的”
闻言白简星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心,心中却翻起了巨浪。
陈世尧的腿跟她有关系?她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爷爷去世的那一天,我本来想留住他跟他好好讨论陈家茶楼的归属权和秘方,他好不容易肯平心静气的跟我好好谈一谈,可中途接到了你的电话后,竟又是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我那天实在是气不过,便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我在后面怎么叫他,他都不肯理我,然后我就这么跑到了马路中央,没有注意到当时疾驰而来的一辆大卡车”
她从来不知道这些,这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见。
陈世尧看着她失神的表情,知道她大概这段时间不会好受了,便快意的笑道:“白简星你说说你是不是一个害人精,我听说那位沈家公子的母亲的腿,似乎也是拜你所赐吧。”
看着她迎风虚弱的快要站不住的模样,笑意更甚。
白简星有些恍惚,他说的那件事情自己已经记不大清了,至于那天她叫陈爷爷有什么事情她也记不得。
可就是这么一件对她来说记不太清楚的小事,却造成了对陈世尧来说不可磨灭的灾难。
她蠕动了下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陈世尧却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她:“如果你想说抱歉的话那就不用了,我用不着你的怜悯,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陈世尧被带走了,白简星一直楞楞的看着地面,她想,自己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陈世尧了,他们之间也应该正式拉下帷幕了。
沈沉护着她下了楼,楼下还等着零星的几个特警,见到他们两个下来,纷纷围了过去。
沈沉轻拍了下她:“我去那边做个笔录,你自己在这休息一下”
看她嘴唇都已经有些泛白了,想必是刚才在上面冻着了,沈沉实在不忍心让她再折腾了。
他走到一边去,白简星披着他的衣服,困乏的不行,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的,眼睛却不敢闭上,一闭上脑袋里就光怪陆离的闪现出很多片段,有身中数弹的陆北卓,也有抱着她身体轻颤的宋朝安,还有陈世尧带着冷寒的微笑,如芒在背。
就在她身体摇摇欲坠快要倒地的一瞬间,一双结实的手臂揽过她的腋下,她后背撞上了那人的胸膛。
“沈沉”
她苍白的笑了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瞧我,站着都能睡着”
沈沉揉了揉她的脑袋:“今天吓着了吧,你放心,刚才这些特警都是自己人,没人会把这件事爆料出去”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个自称是陆北卓八弟的人忽然找上门来,还带了他的一大堆人,说要给他支援。
但他又说了自己不方便出面,所以才让沈沉带人过来。
沈沉这会儿格外庆幸自己来的及时,他刚冲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陈世尧的枪,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及时阻止的话那枪会不会打到白简星身上。
白简星抓着他的手臂缓了一会儿,又想起宋朝安的伤,又着急起来:“宋朝安他怎么样了?他没有危险吧?他现在在哪里?”
她一下子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沈沉却微微一笑,并没有不耐烦:“我刚才替你问过了,他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你想去见他的话,一会跟着车去一趟吧”
“还好还好”白简星一直绷的跟张拉满的弓一般的身体这才软了下来,胸膛里的心脏好像又恢复了鲜活的跳动。
“对了,还有陆北卓呢,你们找到他了吗?他也挨了好几枪,有没有事?”
“放心,他也没有什么事情,这几枪好像都故意的避开了要害。”
白简星点了点头,都没事就好。
“只是”沈沉欲言又止。
一看到他那表情,白简星的心又揪了上来了。
“只是什么?”
“我刚才听他们说陆北卓身上好像有以前陈年的旧枪伤,有些已经严重的,本来就不能剧烈活动的,结果他这伤还没养好,又添了新伤,这下子恢复起来恐怕会更加困难。”
白简星想到那次陆北卓被人伏击,受了极其严重的上,全身上下被打满了窟窿,那一次他几乎没救得回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从那以后,陆北卓好像很少再参与这种危险的活动了。
可这一次他偏偏又摊上自己,真是造化。
“那要不要紧啊?”
她知道自己这话问了就相当于白问,那么重的伤能不要紧吗。
“这下他可能得趟一年多了”
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恨不得现在就插上双翅膀赶紧飞到医院里去。
“对了”她还有个想问的。
沈沉知道她要问什么,说道:“刘佳薇也被送到医院了,只不过跟他们不是同一家医院,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也可以送你过去。”
白简星想了想,摇了摇头:“等孩子平安出生以后再说吧。”
再次见到宋朝安的时候,是隔着icu厚重的玻璃,她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宋朝安竟然会躺进这里,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浑身插满了管子,气若悬丝的样子,脸色隔着老远都能看出苍白的吓人。
仿佛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样子。
被这个想法惊了心里重重一跳的白简星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别乱想,宋朝安一定会没事的。
身后有脚步声往这边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