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见何莹的脸色黯淡了一下,她说:“都是一点小事,不值一提。”
可能是涉及到了何莹的私事,我有些尴尬地道了个歉,何莹摆摆手说没事,便带着我进了屋。
屋内的摆设和外面很搭,都是欧式宫廷风格。欧式看上去既古典又豪华,是现在很多现代富豪都崇尚的风格,死后还要沉浸在欧洲的气息中,令很多人——特别是我——对这深有感触。
进屋后,何莹让我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她去厨房给我接水。
干坐着也没意思,我趁这个机会打量起何莹家里的摆设。整个客厅的色调都是浅紫色,白色方形大理石茶几,还有白象木雕皮沙发,一件都得上万人民币,看得我一阵眼晕。这装修下来,至少也得二三十万,真不愧是有钱人。
当然,我作为一个懂风水的商人,在看房间摆设的同时也要留意一下这件宅子的风水气运。由于没和何莹打招呼,我只能在一层简单看一下。
一层只有客厅、洗手间和厨房,简单转一圈下来,除了洗手间里的浴缸位置不太好外,其他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甚至还摆了招财风水,为何莹家的财运锦上添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浴缸的位置刚好摆在东北和西南的线上。北东四十五度,坤西南四十五度为鬼门线,房屋不宜修建在这个方位,尤其是屋内的浴缸、炉灶等。何莹的浴缸放在了这里,着实让人很不解。
从屋外的风水如此利运来看,一个电器商老板怎么可能会懂这些?除去小概率的巧合外,肯定是请过风水大师这类人指点过,现在的人或多或少都懂些风水,因此找大师的说法也不足为奇。
有可能是何莹请的风水师刚好遗漏了浴室这一点,或是之前不是摆在那里,大师也根本没有提起过,事后被何莹移了位置,刚好移到鬼门线上。
而这样做的后果,我就不大清楚了。本来我对风水的兴趣就不是很深,能记起一点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等我回到客厅的时候,何莹已经端过来茶,坐在沙发主位上一脸微笑的看着我。可能是还对丧夫有些痛楚,何莹的笑容没有那么自然,而是很牵强。见我从浴室出来,她连忙问道:“怎么样?这屋里的风水还可以吧?”
我微微点头,顺便把浴缸位置的问题提了一下。何莹闻言皱了皱眉,眼神飘到浴室的方向,浴室的门已经被我关上了,她见此又收回眼光,没再提起这事,而是招呼我坐下喝茶。
我边品茶边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地下室,她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不急,你先在屋里歇会儿,我去炒几个菜,先吃一顿饭再说吧。”
何莹说话的口气有一种不容置辩的感觉,看来是真想请我吃顿饭,我对于客户的要求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便答应下来。
我们又聊了一些关于地下室的事,她说那地下室是购置这套别墅时附送的,小两口用不着那么大地方,就一直闲着没用过。
我想起之前在门口看到的黑影,不由得问道:“你家这么大,就你一个人住?”
问完我就后悔了,何莹丈夫刚死不久,这会儿我再提到一个人住,她肯定会想起以前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回忆,又该伤心了,万一没忍住再哭出来怎么办?
不过好在,何莹听到我的话后,眼圈微微红了一下,没有哭出来。她说道:“玉良去世后,确实是我一人住。”
我听后突然发现不对劲。我在外面看到的人影显然至少三个人,而且在二楼,进屋后却没见有人下来。我有些奇怪,又不好意思再问下去,生怕哪句话没说好勾起何莹的泪点。嘴上不说,我心里对二楼已经产生了事前阴影,总觉得对着楼梯的后背有些发凉。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问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害怕吗?”
何莹摇摇头,说:“不只是我一个人,我老公一直在二楼保护我。”
看来她还沉浸在叶玉良灵魂的身上,把叶玉良冰存起来也肯定是刻意而为,就是为了不让叶玉良投胎,留下来陪着自己。
对于这种爱他爱到骨子里,宁愿不让对方坠入轮回,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我只能为叶玉良感到可悲。
客厅内的气氛忽然沉寂下来,我悻悻地笑了笑,算是回应了何莹的答案。何莹又喝了几口茶,头一直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眼看着又尴尬起来,我只能转移话题,指着浴室门口的油画,道:“那画真不错。”
我这也是没话找话,那句赞美一点意义都没有,因此何莹也只抬头看了看,知道我说的是哪幅画后搭了句:“那是玉良画的。他心情好的时候画过几幅西方油画,都送人了,就留下来这一张被我提前贴了上去。要不然的话连这一幅都不剩。”
那幅油画上是一位正在远望的少女背影,身着淡紫色连衣裙,倒是和房屋装修恰好相融。提起叶玉良的爱好,何莹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我长舒了一口气。
何莹对我讲了讲这幅画的背景故事,其实和普通爱情故事差不多,叶玉良是阳春大学的艺术类高材生,硕士毕业后作为艺术顾问进入何莹的公司工作。两人是在一次全员大会上认识的,当时何莹的公司接了一笔来自南海的订单,对方要求所有订单上的商品必须是新品,而且是为乙方企业独特定制的。交货时间在三个月以后,这批商品数量不菲,所有相关人员的压力都很大。
何莹因此召开全员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