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对身边四个口水直流的家丁道:“心急没用的。院里的都是上千年的大仙,我们争不过的,进去了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安心在此守门,好歹有命在,蛰龙丹是不要想了。
若是老天开眼,还能遇到个发善心的尊者,赏我们几粒长生丹,长百八十年寿命,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啦。”
一片枯叶被一股怪风推着,划过青石板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钱五循着风吹落叶的声音往街口瞥了一眼,脸色大变。
街口站着一个白色身影。
钱五眨了一下眼睛,这个身影已经到了五步之外。
白衣人脸上戴着面具。
面具白如雪,画着一对微笑着眯起的眼睛。
“阁下何方神圣”
钱五虽然口气凶恶之极,看着面具上那对眯起的眼睛,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到此有何贵干?”
“此处张灯结彩,必定有喜事”
面具后传来彬彬有礼的男子声音:“既然是喜事,就会有人送礼。”
钱五道:“送礼的人都有请帖。阁下的请帖呢?”
“我不是来送礼的,我是来收礼的。我要收回一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白衣男子道:“我没有请帖,却有一句话。”
钱五一挥手,身后的四个家丁缓缓围向白衣男子,面皮如枯叶簌簌落下,嘴巴凸出,牙齿锋利如钩,眼睛赤红,耳朵变大,人的脸皮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撕下,赫然露出凶恶的猪头。
整条街道都是许家的产业,行人早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那四个家丁露出猪头尸妖之形,毫无顾忌。
“装神弄鬼,不知死活……”
明明是钱五手下有四个凶神恶煞的怪物,可是他的声音却偏偏发颤:“撕了他!”
白衣人微微偏头,似是在仔细端详那四个凶神恶煞的尸妖,没有半分惊惧之意。
一股劲风吹过,带起白色面具下的一缕头发。
四个猪头尸妖身上发出嗤的一声,一齐僵住不动。
钱五左右环顾,身边的四个猪头上都赫然插着羽箭。
箭镞自那四只猪头前额刺入,自后脑透出,血流如注,血色漆黑如墨。
黑色的血溅在白色面具上,令面具上的笑脸变得狰狞。
带血的箭镞上,符文闪亮,发黑的血液如同被点燃的灯油,燃起熊熊烈火。
四个猪头尸妖连惨呼都没发出,猪头已经被烧成一把黑灰。
“茅山玄火神箭!锦衣卫缉神司!”
钱五惊愕的嘴巴来不及闭上,白衣人左手一弹,一张符纸自左手激射而出,正中钱五面门。
钱五惊恐万分,连原形都来不及显露,口鼻都被那张符纸封住。
轻巧的符纸犹如一只巨大的手掌,按在钱五脸上,将他打得倒飞出去,紧紧贴在大门上。
白衣人左手疾弹,又有四张符纸飞出,贴在钱五手腕、脚腕上。
符纸将钱五牢牢按在门板上,死命挣扎也摆脱不得。
贴在钱五脸上的符纸云篆红如炭火,将他的脸皮烧化,蜡烛一样流下来,露出半个蚰蜒脑袋,吱吱叫了几声便断了气。
白衣人正对着许府大门,身后无声涌上一群兵士。
为首一员将官,身着黑甲,手挽长弓。
黑色铠甲用金丝装饰,英武华贵。
黑甲将军虽然装束威猛、出手狠辣,看面容,却是个笑嘻嘻的少年人。
“小天师”
身着黑甲的余青松对带着面具的张玄心道:“以往出来做事,只要穿飞鱼服就可以了,这一次为什么要我穿明光铠?如此隆重,下官有些不适应啊。我们这是上阵打仗,还是给上官校阅?”
“今日是羽衣神君大婚的日子,一个活了几万年的女神结婚,怎么说,都是件大事,我们作为客人,当然穿得整齐一些”
张玄心道:“倘若羽衣神君炼成的蛰龙丹被魔教得去,天地格局重新划分,院子里的妖魔鬼怪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天兵天将。我们是在跟天兵天将打仗啊余大人,你觉得,不该穿得隆重一些么?”
“下官降服妖魔无数,跟天兵天将打仗还是头一回”
余青松笑道:“那的确需要隆重一些。不过,我担心,带来的兄弟不够啊……”
“兵贵精,不贵多”
张玄心看了一眼天色道:“秦飞熊师兄已经准备好了弥罗金阙阵法,有他坐镇,可抵数万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