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武在几个俏婢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这一次,他换了一身黑衣。
余百万正在客厅里品茶等候,气定神闲,还有些许木讷,很像皓首穷经的教书先生,丝毫看不出他体内藏着魔教十二魔将之首,割头如剪草、吃人不吐骨头的金刚夜叉。
那个叫卿卿的小妾侍立在一旁,袅袅婷婷,虽然面容被黑纱遮住,但是美目流盼之间,风情万种。
李君武虽然是被胁迫要做魔教的人质,再次见到卿卿姑娘的瞬间,忘记了世间所有险恶与危难,竟然觉得心里有一丝安慰。
卿卿与李君武四目相对,美目之中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余老板,这位就是犬子冯子敬”
长风道长指着李君武道:“犬子追随神霄派掌门雷渊真人修习丁甲飞剑之术,阳气纯正,仅次于天外飞仙……”
李君武觉得长风道长的话有些诡异,忍不住将他拉到一旁道:“不是说做人质么,为何要说我阳气纯正?难道我做人质的时候,要把阳气给妖魔吸?”
“我说你阳气纯正,是想抬高你的价钱嘛。”
长风道:“你放心,他们很守信用的,只要我及时把钱还上,他们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李君武瞄了一眼余百万,吓了一跳。
此时余百万两眼闪着碧色幽光,满脸凶相,再无那种气定神闲的巨贾模样。
而且,他在流口水!
与飞天明王霍天弓初次见到李君武的时候一样,在滔滔不绝地流着口水!
“我看未必啊道长!”
李君武担心道:“这位余老板在流口水,我看他体内的妖魔马上就要跑出来了。我还是避一避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飞仙,无论如何你要忍一忍,不然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长风道长狠狠在李君武手腕的脉门上捏了一下,差点将他疼得昏过去,然后转身高声对余百万道:“犬子就交给余老板了,鄙派欠回春堂的债务还请宽限几日。”
余百万深吸了一口气,出手如风,在自己的胸前大穴上连点数下,终于止住了口水。
“令郎阳气果然纯正,某家情不自禁,让冯掌门见笑了”
止住口水之后,余百万又是一副深沉老练的模样:“你放心,令郎另有妙用,我是不会吃他的。
清微派欠下的债务,我再宽限七日。七日之后,你若不能还债,令郎生死,你不要过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长风道长伸出一只手,痛快道:“老朽愿意与余老板击掌为誓!”
“我不愿意!”
李君武捉住长风道长的手,愤愤道:“你和分明是把我卖了啊。我丝毫看不出你有半点想要七日内将我赎回的意思。我反悔!余老板,我根本不是他儿子……”
“这不重要”
余老板眼中绿光一闪,口水呼之欲出:“公子阳气旺盛,品相纯正,实乃极品。不论是不是冯掌门的儿子,这份大礼,我收了。”
“余老板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
长风道长一副如释重负,事不关己的表情:“跟余老板做生意真是愉快”。
“本以为送货已经够惨了,想不到送到最后,自己变成了货物!”
李君武咬牙道:“金刚夜叉,实话告诉你,在下体内有鸿霄仙宫凌波仙子种下的白首同心咒,我走到哪里,鸿霄仙宫了如指掌。抓了我,鸿霄仙宫的玉护法会倾巢而至,不知道余老板能不能对付得了。”
余百万脸色一变,手上微一用力,瓷杯应声化为齑粉。
“怕了吧”
李君武道:“我并不想找麻烦,只要余老板想明白轻重缓急,大家都不会有麻烦。贵教跟清微派的账,你们慢慢算,我先走一步了。我走了,玉护法就不会跟来,大家相安无事,多么愉快。”
李君武刚抬起一只脚,卿卿身形一动,手上飞出一条黑色丝带,缠在李君武脚踝上,用力一带。
李君武只觉头重脚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冯掌门,我以为你是识时务的人”
余百万怒气满面,脸色青黑,样貌狰狞犹如夜叉鬼:“你敢出卖我!”
“出卖?怎么可能”
长风道长诧异道:“老朽向来最重信义……”
李君武听长风道长讲“信义”二字,直想吐他一脸唾沫。
一个粗豪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屋里诸人一起色变。
“兄台!兄台!我知道你在里面!”
李君武认得这个声音。
居然是张五!
自称师承龙虎山正一天师教,被评为洪武三年以来最优秀的少阳级法师,最有希望在三十年后成为正一教掌教的六十五个人之一,的张五!
此人相貌粗犷,却难掩奸商本性,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地要李君武买他的剑。
李君武原本有些讨厌这个人,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居然有种别样的亲切!
余百万身手一招,一道寸许长的小符纸从李君武的衣襟里飞出,落在余百万掌中。
院里传来金铁交击和打斗呼喝之声,定然是余百万带来那三个少林派的高手在与张五交手。
“茅山追魂符,天师伏魔印”
余百万用两根手指夹着符纸,端详着符纸一角上的印章道:“是锦衣卫缉神司的密探。道长,你还有什么话说。”
“缉神司?那是正一教的私兵”
长风道长面露惊慌之色:“正一教对我清微派觊觎已久,老夫岂会与他们联手。”
“不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