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说的调查三无减肥药,的确只是一个烟幕弹,但他的目的,却不是吴庸之前想的,想要拿到药厂在研发中的靶向药制法。
冯起给他送来老人机和针孔,恐怕是要他明天在夕阳红疗养院,拍到他们所期望的画面。
明天,夕阳红疗养院。
这两个信息点,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吴庸不会理解其意义是什么。但今天看到了被绑进疗养院的高鑫,看到了杨医生电脑里的病历,即便不知道和冯起的最终目的,但他们想要拍到的画面,一定和非法移植人体器官有关系!
只是吴庸还是想不通,如果冯起是犯罪集团的爪牙,她妹妹又为什么会被摘掉一颗肾?
为了钱,连亲人都可以出卖了吗?
和冯起,和犯罪集团有什么关系?他在一系列的犯罪当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魏思明给吴庸配的住宅倒是蛮好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里边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卫生间里甚至还有个浴缸。
刚来的那几天,吴庸还感叹过,要是在遇到81576之前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即便每周只能单休他也愿意。
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却已经完全改变。
房间里简洁而不失温馨的装潢,适用于各种生活场景的电器,都不能带给他满足感。
他坐到电脑桌前面,拿了个杯子作为工卡的支撑,将工卡立在桌上,正面朝向他。
先前因为觉得对着自己的照片说话太过奇怪,就把工卡上的一寸照涂得乌漆麻黑。
对于这件事,81576一开始也没说什么,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说工卡上一团黑的有碍观瞻,于是用整体成像技术把照片的那一块显示成了一个带着摩托头盔的人,有点像无头骑士异闻录里的无头骑士,塞尔提史特路尔森。
在吴庸和它说话的时候,图像偶尔也会配合着说的话变换下动作,唔有些时候也会变成表情包,最近这家伙抛表情包的功力又大涨了一截。
总之,81576的这一改变让吴庸更加容易把它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如果不是在外面不方便,他更喜欢用这种“面对面”的方式来交流。
至少用这种方式交流的时候,81576的表情包只有一寸大不会有突然从半空中蹦出一个直径一米的滑稽脸把人吓一跳的情况发生。
对着81576看不到脸的头盔,吴庸严肃地问:“那46个受害者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排查完毕。”81576在工卡旁边投射出几张图表,“在除冯雪以外的45人中,有12人在手术前与冯起有过联系,有5人在手术前和有交集。值得一提的是,从受害者的社交账号和通讯记录,都没有找到和联系过的证据。我是通过路面监控,才确定了他们和之前见过面,有交谈。”
“肯定又是用的不记名的电话卡和受害者联系的,他家莫不是三大通讯公司的?怎么这么多不记名的卡!”吴庸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对于的谨慎,吴庸实在是佩服得想打他。
“除了确定是和冯起下手的17人以外,对其他29人进行诱拐的嫌疑人名单,我也列了一份出来,已经发到你邮箱。”
“等等。”吴庸突然打断,“你刚才这么说的意思是,冯雪是被其他人诱拐,然后摘掉一颗肾的,不是冯起带她去的吗?”
“因为当时的通话都没有录音,我无法判断冯起有没有在背后指示,但冯雪的确是被别人拐去取了肾的。在她被带走之后,冯起和她的上线有过频繁联系,在冯雪手术的一个星期之后,有一辆可疑的车靠近过冯起的住所。但那边的监控系统不够完备,无法确定是不是送冯雪回去的车。”
长出头发的脑袋摸着没有光头来得爽,吴庸被迫把思考问题时候摸头的习惯改成了摸下巴:“这么说来,冯起很有可能因为妹妹意外成为受害者,而改变自己的立场喽?”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和冯起本来都是犯罪集团的爪牙,但因为想脱离犯罪集团,或者比如说冯起想为妹妹报仇之类的,两个人都想和犯罪集团对着干,所以才把我这个局外人拉进来,帮他们找证据?”
81576没有回答他。
它只会让吴庸把它当成一个工具,而不是连思考都可以代替他进行的依赖对象。
吴庸沉默地思考了一阵子,感觉这些不过是自己的臆测,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的时候,想再多也没用。
于是开口问81576:“还有找到了什么别的”
一阵悠扬的音乐打断了吴庸的问话,是他给林梨设置的专属铃声。
“喂?”
“吴庸这两天演出很忙吗?你都不主动联系我的”
听着林梨撒娇式的埋怨,吴庸脸上的严肃出现了皲裂的痕迹,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起来:“是有些忙,不过应该快忙完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
“你和小桃子一起去试镜,结果小桃子都回来一趟又要过去入组拍戏了,你还没有从市回来,再这个样子,女朋友会消失不见的!”怨气满满地抱怨了一句,林梨的语调又突然变得轻快起来,“但是,只要有你的演出视频做守护,女朋友就会被封印住,跑不掉的哦”
“可以发给我吗?”
最后的问句,林梨的声音忽然弱下来,吴庸都能想像得到,她害怕被拒绝的不安神色。
但是他上哪儿去找演出视频发给林梨啊喂!
吴庸按下静音,用最快的语速问81576:“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