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最终狼狈回京,兵部尚书刘大勤了解了西陲的情况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政事堂,向几位宰辅汇报了林青的反应。 更新最快
政事堂的几位宰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反应迥异。
谢康面无表情,高明玉即将退出政事堂,事不关己,也乐得高高挂起,而身在其中的陈静之跟杨吉则是面目阴沉。
过了半晌,陈静之才开口说道:“果然,这些赵长恭余党,还是当年那副只认肃王大旗不认朝廷圣旨的性子,老夫与先帝说过多少次,这些肃王余党可用但不可大用,可先帝百般纵容,这身为赵长恭死忠的林青还是坐到了这种要害之位上!”
李宴清连忙开口:“陈相慎言!”
一旁的杨吉听了陈静之这话,眯了眯眼睛,想开口说些什么,他转头看了一眼谢康,随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陈静之掌控政事堂十余年,历来视政事堂如“自家卧室”,无话不言,方才怒气上涌之下,这才口不择言,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无论如何自己不能非议先皇,李宴清提醒之后,陈静之连忙闭口,脸色有些尴尬。
杨吉笑眯眯的说道:“肃王一系早年毕竟于国有功,先帝仁德,自然不忍做鸟尽弓藏之事而已。”
陈静之咳嗽了一声,沉声说道:“林青宁愿违背朝廷文书,也不愿意卸职回朝,已经是有拥兵自重之嫌,我等决不能坐视外臣割据的局面出现在我大启,本相有意在下一个大朝会,上书陛下拿林青治罪,以儆效尤,诸位以为如何?”
李进前往西陲,一来一去之间,就已经是六月天了,新君自然不可能当真守孝三年,如今二十七天孝期已满,虽然现在吉日未到,新帝还不曾举行登基大典,但是已经要开始旁听政事了。
杨吉面带微笑:“自然唯陈相马首是瞻。”
右仆射李宴清有些犹豫,开口问道:“陈相,咱们送去西陲的文书,的确没有陛下的玉印与另外两位辅臣的印信,那林青身为二品大将军在外有专断之权,他拒绝回京并不违背朝廷规矩,咱们用什么罪名参他?”
陈静之瞥眼看了一眼杨吉,冷笑道:“当年杨相用什么罪名参的司空雷,咱们照样画葫芦来一遍就是了,老夫就不信了,世代侯门的司空家都倒下了,他林青不过农户出身,还能翻出浪花来!”
当年,镇守江宁的司空雷大将军,被杨吉诬告,最后进京受审,司空候府的下场是满门抄斩。
而司空家的罪名,是勾结北齐,意图谋反!
杨吉听了陈静之的话之后,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抖了抖自己花白的胡须,沉声道:“司空家当年却有不轨之嫌,老夫也只是奏知陛下,当年司空家的案子也是陈相你亲自定下来的,可不能全赖在老夫一人头上。”
司空候府的案子,是一桩实打实的冤案,别的不说,司空雷镇守江宁十余年,如果他真的有反意,只需要放开江宁门户,北齐大军早就南下灭启了,怎么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件事,当年政事堂几位宰辅每个人都插手其中,这件事几个人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此时旧事重提,几人心中都有些发寒。
陈静之伏案磨墨,不多时一篇参奏征西大将军林青的奏章就已经出炉,文辞不说华美,但紧凑无比,但凡可以通读公文之人,一读之下必然会对那个“割据西南”的大军阀林青破口大骂,少不得吐几口口水,骂上一声反贼。
奏章写成之后,陈静之抬头环顾了一下左右,开口道:“诸公都来看上一看,如果内容没有什么问题,咱们便都在上面署名吧。”
说罢,他把奏章递给距离最近的高明玉,高老大人读完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传给了右仆射李宴清。
能进政事堂之人,无一不是才思敏捷的大才,他们通读文章自然极快,没过多久,这一份篇幅不短的奏章就在五位宰辅之中传递了一遍,陈静之收回奏章,低头问道:“诸位以为?”
高明玉摇了摇头,从座椅上起身,呵呵笑道:“老夫年纪大了,不想再在政事上多做纠缠,即将致仕,更不敢与那位肃王爷不死不休,这奏章,老夫就不署名了。”
说罢,他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子,朝着政事堂门口走去。
谢康随之起身,深深的看了陈静之一眼,走到政事堂门口之时,谢康回头开口说道:“陈相珍重。”
说完这句话,这位仕林大儒也随之拂袖离去。
陈静之面无表情的看向其余两人,杨吉毫不犹豫取出自己的印信盖在了奏章上面,随即提笔署名,李宴清略做犹豫,也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陈静之这才满意点头,政事堂两位辅臣都署了名,那高明玉跟谢康也就无关痛痒了。
大将军林青,是赵显安插在西陲最大的一张底牌,这张牌决定了他在临安说话到底有没有底气,也是他立身朝堂的最大依仗。
林青代表着西陲的主动权,只要西陲的主动权握在赵显手里,那么他随时可以发动战争,成为边军在握的“两边总督”,否则,他就仅仅是临安城里的一个宗卫府统领而已。
青衣卫在外人看起来吓人,放到宏观的武力层面,比如说两国战事之上,就不值一提了,
换句话说,如果林青获罪,被押送回京,长公主城的守将换了人,那么赵显就会失去几乎所有的政治资本,稍有不慎就会被政事堂圈在临安城动弹不得。
林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