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转眼之间距离小世子赵宋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月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临安朝局表面上的变动并不大,道歉背地里已经是暗流涌动,首先是朝中文武百官对于隆武帝的态度。
先前赵显没有子嗣的时候,哪怕是那些已经倒向肃王府的官员,面对小皇帝的时候也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逾矩的地方,但是当肃王府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嫡长子之后,临安的风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为直观的表现就是,就连经常在内宫里给隆武帝讲学的一众翰林学士们,讲课也远不如从前用心,经常就是随意说上几篇文章,然后让小皇帝跟王师道两个人背诵默写,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事实上不止是这些翰林官,就是那些权柄慎重的六部尚书,此时对于自己的本职也都不是怎么上心了,毕竟再过几天,就是肃王府世子殿下的满月酒,如何在这个当口抱紧肃王府的大腿,才是重中之重的要事。
古人生产极为困难,由于医疗水平的限制,夭折率也居高不下,哪怕是皇家的天潢贵胄,长不大的也比比皆是,而一个孩子“满月”,就被视作熬过了人生第一道“难关”,因此都要大加庆祝。
这一点在大家大族里头就更值得庆祝,因此越是富贵人家满月酒越办的隆重,而肃王府的这个小世子,不止出身大富大贵,而且身上带着极为浓重的政治味道,可以说是临安城二十年来最重要的一个孩子,因此这场满月酒自然要大办特办。
早在距离满月酒还有四五天的时候,肃王府上下就已经开始忙活开了,阿绣还有小丫几个丫头,采买了不知道多少鸡蛋,统统染成红色,沿着后巷街一路散发下去,几天下来,整个清河坊除了距离肃王府实在太远的几条街之外,几乎每户人家都收到了肃王府的报喜红鸡蛋。
这些肃王府的下人们在忙活,赵显也并没有闲下来,这些日子里他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帮他或者协助他处理政事,因此我们的肃王殿下还是不得不被一堆又一堆的文书困在肃王府的书房里动弹不得。
好在这个时候,项樱也差不多坐满了月子,可以帮着赵显处理一部分政事,她身子骨本来就不错,也就不用跟寻常孕妇窝在房里,而是早早的出来活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赵显还是没有让她见风,平时里也只是在书房和卧房里活动。
书房里头,李香莲等几个丫头把一份份文书奏章仔细分类,摆在赵显的案头上,而项樱则是搬了把椅子坐在赵显身边,懒洋洋的翻看着桌子上的奏章。
忽然,这位肃王妃捡起了其中一份,翻看看了看,然后眯着眼睛对着赵显笑道:“你瞧,北边的姜家给咱们的儿子送贺表来了,啧啧这文书规制,最起码也是皇子的待遇了。”
赵显白了这个没见识的娘们一眼,淡然说道:“以咱们肃王府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些都是应有之义而已,不止是北边的姜家,就是我那个老丈人,不是也派人来临安给咱们道贺来了?”
听到自己娘家的消息,项樱脸上懒洋洋的表情变得慎重了起来。
“郢都派谁来了?项魁?”
赵显眯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发妻,神秘一笑:“这个人你肯定猜不到。”
项樱皱了皱眉头:“项岐?”
赵显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项樱,诧异道:“怎么猜到的?”
项樱轻轻哼了一声。
“你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好不好,郢都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晓,眼下咱们项家还有谁能够拿的出手?除了项魁这个不受父皇待见的儿子,能来临安的也就只剩下我那个被你坑的不成样子的大皇兄了。”
赵显伸手拍了拍项樱的脑袋,轻笑道:“不错不错,项大公主跟本大王爷在一起待的久了,脑子灵光了不少,看事情都学会用排除分析法了。”
“懒得理你。”
项樱白了赵显一眼,飘然起身,朝着书房门口走去:“我去看我宝贝儿子去了,你就老老实实跟这堆烂纸待在一起吧!”
说罢,肃王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去后院哄那位万众瞩目的小世子去了,留下赵显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瞥了一眼桌子上仍旧堆叠如山的文书,肃王殿下心中生出一股火气,猛然拍了拍桌子。
“她能去哄儿子,本王为什么不能去?”
说完这句,赵显拍了拍桌子,叫道:“香莲!”
在一旁捂嘴偷笑的李香莲连忙收敛笑容,站到赵显面前弯腰道:“老师吩咐。”
“把这些文书都给披上阅字,送回政事堂去,娘的,那两个老货是不是故意的,每天送这么多文书到本王这里来,烦也烦死了!”
李香莲点头应了一声,连忙带着几个小丫头开始收拢赵显桌送回政事堂去。
坐在主位上的赵显,凝眉思量了片刻,然后伸手敲了敲桌子,声音低沉。
“再告诉政事堂,以后除了各地灾情以及边患消息以外,地方官二品以下京官三品以下的事情,就不要送到肃王府来了,让他们自己斟酌处理。”
李香莲点头应了一声:“学生知道了。”
赵显负手离开书房,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娘的,这两个老家伙还真是拿住了我的命门,我总不能跟朱元璋那个工作狂一样,一个人干这么多事情”
“不成,不能给那两个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