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人里头,大多数人都是无足轻重的角色,卑微到赵显平日里都懒得搭理他们,但是其中的临安尹赵孟,便算得上是一个大人物了,临安尹便是临安城的地方长官,理论上来说临安城里的大小事情,都归这位临安尹管辖,虽然这个职位只是一个三品官,但是从职权上来说,已经过品阶良多。
因此,这个举足轻重的职位,从大启开国以来,一般都是由赵家人担任,比如说如今的这个临安尹赵孟,便是成康朝旧人,一位郡王的次子。
赵孟任临安尹已经近二十年了,由于上面没人,再加上他在这个位置上做的还不错,而且为人从不出头,因此赵显也没有把他换下来,毕竟临安尹这个位置,要调和临安城里各部分势力的矛盾,能力必须要有,一时半会之间,赵显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可谁想到,这几年时间,这位临安尹屁股渐渐不正了,光宗卫府那边的存档,就有他跟小皇帝互通的三封书信,信里虽然没有说要对肃王府如何如何,但是却明确了支持小皇帝亲政的心思。
这就触碰到了赵显,或者说触碰到了整个肃王府集团的红线,本来赵显遇刺这件事跟赵孟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想要攀扯到他身上就太容易了,只要说那几个刺客是临安府衙门运作送进来的,这个赵孟便免不了牢狱之灾。
至于其他的人,对于肃王府来说,都是小鱼小虾,本来并不看在眼里,但是踩死一个也是踩,踩死一堆也是踩,赵显就把他们统统给带上了。
听完赵显的问话之后,小皇帝先是失神了片刻,然后脸上露出义愤填膺的模样:“皇叔乃是我大启顶天之柱,这些佞臣不想着如何配合叔父,反而在背后使阴招,着实让人气愤!”
赵显眯着眼睛看向这个已经跟他差不多高的小皇帝,过了半晌之后,才轻轻开口:“既然陛下也觉得他们有罪,那臣便放心了,稍后便让宗卫府的人开始讯问。”
小皇帝眼皮子抖了抖。
临安尹乃是三品大员,按照朝廷规定,只要是在朝廷有品有级的官员,宗卫府里头必须协同三法司,而不能私自进行讯问。
自己这个叔父,连最起码的规矩也不懂了!
小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叔父,这临安尹乃是三品大员,直接由宗卫府出面……是不是不太好?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朕这些年也在政事堂跟几位师相学了不少东西,知道官员犯事,一般来说都是要走三法司的……”
宗卫府可以说是赵家私设的公堂,因此没有多少信服力,况且如今的宗卫府,只是肃王殿下手里的一柄快刀,在朝野之中更是不得民心,只要能把这些人送到三法司去,说不定便能留住他的性命。
赵显似笑非笑的看了小皇帝一眼,然后微微弯身,点头道:“陛下说的是,稍后便让三法司与宗卫府沟通就是了。”
现如今是隆武七年,距离成康十六年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的时间,八年时间,足够肃王府把触须伸展到临安城的任意一个角落,包括三法司衙门。
别说让三法司配合,就是把赵孟等人统统送进大理寺,他们也活不下来。
说完了临安城内部的事情之后,小王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病态的潮红色。
这不是他装出来的,事实上他现在右肩的伤势还没有好,体内的余毒虽然被清干净了,但是身子还没有完全复原,整个人都颇为虚弱。
“陛下,去岁我大启北进伐齐,一雪先人前耻,当时因为天寒地冻,我大启将士都是南方人,受不得严寒,因此北进止步于黄河,现如今已经接近三月,万物开春,臣请陛下下国书与北齐燕都城劝降,另下圣旨知会王霜继续北进!”
是的,这个春节已经过去了,天气慢慢变得暖和起来,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用来打仗最合适不过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着急,是因为北齐的底子仍然在,他们还掌握了雷震子的技术,赵显不可能给他们继续展壮大的时间,只能尽快的把北齐的火器,掐死在襁褓之中。
而赵显在朝堂上说出来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是说给小皇帝听得,毕竟圣旨国书这类的东西,赵显不经过小皇帝也可以的出去,他之所以要在朝堂上说出这个消息,就是为了告诉整个崇政殿的人,大启要继续打仗了。
说道这里,赵显回眸看向身后崇政殿里的文武百官,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掷地有声。
“从今日起,我大启进入战争状态,平日里诸公胡闹一些,本王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如果打仗的时候,还有人在临安城闹事,或者说想在临安城里闹事,为了大启的千秋功业,诸公就莫怪肃王府下手狠辣了!”
这是赤裸裸的,不带任何掩饰的警告。
临安城的毕竟很大,城里的人也很多,尽管宗卫府已经颇为庞大,但是即便是这样,临安城里还是有一些宗卫府看不到的犄角旮旯,还会有一些鼠辈躲在这些犄角旮旯里面,谋算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朝堂中的文武百官,除却肃王府嫡系以外,每个人听了这话之后,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生出了一股畏惧之心。
八年以来,这位肃王殿下手里沾染了太多血腥,由不得不让人害怕。
小皇帝先是愣了愣,然后面露微笑:“朝中军政,向来是叔父在保持,我大启近几年节节取胜,也是叔父的功劳,叔父决定继续北进,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