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去仔细查阅笔记,但现在的阳光正好,有涅薇儿注意着周围的异状,暂时也算得上安全。
他一旦拿定主意,行动总是很快。
从储物空间取出笔记,然后布兰登熟练的施展了一个法师之手,将那些破旧的纸张托在了面前。
他一边注意着狭窄兽径两边伸展过来的树枝,一边快速翻阅着。
短短几分钟,他就看完了里面所有的内容。虽然用来记录的文字并不很多,但布兰登看完后觉得,花费了这些时间,并不是没有收获的。
前面十几页的时间都已经不短了,最早一个记录还早在三年之前。但那只是简单的记载了一些卡诺的心路历程,布兰登快速的翻过了这些陈词滥调。
说来说去,无非是觉得自己无比虔诚,能力又很强,但仍然位居人下,没有获得期望中的地位和尊重之类。
但让布兰登开始放缓速度,一边看一边思索的是最后几页中的一句话。
“北风之月的第一天。我从未如此欣喜过。原来我所受到的所有不公正的待遇,源头都是那个伪神!那个王座之上的枯骨一直在欺骗着所有人,从现在开始,我要向真正的神明效忠,而我也会获得我所应得的尊敬。”
这家伙,难道是中了一个幻术?
不应该啊,虽然伊尔索恩之前没有能检测魔法的真理之柱存在,但塞拉斯和这个卡诺整天会见面,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信仰的异常吧?
布兰登猜了一会,还是想不通卡诺所说的王座上的枯骨到底是什么。
然后又翻过几页抱怨和恼怒的胡话,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些新的有用信息。
“最近听说,塞拉斯正在派人寻找一个之前被流放出帝国的神眷骑士?这老东西想干什么,难道也对伪神产生了怀疑?”
布兰登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向身后跟着的哈特问道:“哈特先生?”
“怎么了?”骑士快步走了上来。
“看看这个。”布兰登将手中的笔记递给骑士,然后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那个牧师的笔记?”骑士神色如常的接过去看完,然后递还给了布兰登,笑道,“你对塞拉斯的目的很好奇是吗?”
“当然。”布兰登点了点头,“这确实很不合常理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骑士说,“塞拉斯看起来已经老了,但他对于异常情况一如既往的敏锐。他派了一个信使去北地找我,让我在真理之柱定位之前,赶到镇上。只是那一阵,正巧有一波兽人的强盗在袭击南索拉森的几个村落,我那时为了驱逐他们,没有个稳定的落脚点,信使找我花了不少时间,等我接到信息向伊尔索恩前进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事实上,我也只是在那血腥一天的中午,才刚刚抵达镇上,都还没有见到塞拉斯。”
布兰登思索了片刻,骑士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但他还是有些疑惑,于是问道:“那教长请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哈特缓慢的说道:“他的信使只是告诉我,有一个我救赎自己的机会。现在想起来,也许塞拉斯感觉到了镇上被邪恶腐蚀的迹象,但又不知道情况到底有多严重,所以想让我带‘诛恶之光’来,帮他调查吧。”
“那把剑?”
“那可不是普通的剑,纳西尔最初的骑士团中,这把剑排名第三。”
“你是说,这就是那把正义之剑?”布兰登大惊,“完全看不出来啊。”
帝国八剑,实质上是纳西尔制作的另一件神器的组件。
吃过大苦头的法师们把那把神器叫做“天堂之光”,而拆开后,每把剑都有着自己的名字,每把剑都是一名帝选侯权威的象征。
仁慈,勇气,正义,纯洁,进取,坚韧,谦逊,牺牲。
八个词语,代表八名帝选侯,也同样是每把剑所蕴含的意义。
布兰登至少听说过仁慈之剑有着大规模疗伤的能力,而勇气之剑锋刃所向,每个看到它剑刃光辉的战士都将死战不退。
可以说,任何一把剑在战场上,都是有着巨大作用的利器。
但哈特手里的“诛恶之光”相形之下,就显得太弱了。
“确实如此。”哈特也赧然说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这把剑为何会在大教堂审判我的那天选择跟随我,只是我所遵循的骑士道是仁慈之路,我根本发挥不出这把正义之剑的威力。”
“可这不是帝选侯才应该有的东西吗?”布兰登还是有些不解。
“当然,现在这剑的剑鞘仍然在埃尔瓦领的埃尔瓦诺大公手上,如果我死了,这剑就会回到剑鞘中去。而且除了正义之剑,至少有五把剑都被这样赐予了大公的属下。毕竟,有些帝选侯已经老的快上不了战场了。”
哈特的语气中有几分讥诮,布兰登很可以理解。
事实上,这是纳西尔数十年前化身离开帝国时,所下的最后一件神谕的结果。
曾经的帝国,帝选侯二十年一换,从这一任帝选侯中选出的皇帝亦然。但在纳西尔“天政归还”的神谕下达之后,帝国的政治制度,基本上脱离了教会控制。
即使每个帝选侯都曾因美名获选,但也架不住时间对人心的改变。
这一任帝选侯已经超过25年没有更换了,皇帝亦然。
野心,随着年龄,正在这些权倾一地的大公心中慢慢增长。
冲突和矛盾,也已经到了教会都要调解不了的程度了。
这样一说,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