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霄回来的时候,脸色木木的,跟在香枝身后转来转去,做饭他帮着洗菜,洗衣他抢着晒衣服,铺床单他拿鸡毛掸子在卧室里扫来扫去。
连衣柜顶上也不放过,香枝刚铺的新床单又得重洗,香枝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鸡毛掸子在他身上轻轻抽了下,指着床单上的灰骂道:“净给我添乱,洗床单去。”
“哦,好。”陶云拿床单出门,头也不回地下楼去洗衣房。
香枝知道他下午做什么去了,许是和康家谈得不顺利,不好意思开口,怕令她失望。
她并没放在心上,不成功便不成功,她有的是地方开餐厅。
重新铺好床单,香枝下楼的时候,云霄和陶老大在摆饭,陶老大唤了她一声,“收拾好了?正好吃饭。”
云霄盛好饭,替她拉开椅子,自己闷不吭声的吃,一句话也没有。
陶老大错愕的看了他一眼,问香枝,“他怎么了,舌头让猫咬了。”
“噗~”香枝抚着嘴咳咳两声,脸都咳红了。
云霄瞪了他哥一眼,赶紧给香枝拍背。
香枝推开他,朝陶老大笑笑,“我也不晓得,一回来就是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一言不发,还把我新换上的床单弄得全是灰。”
香枝的声音清清脆脆,爽利明快,霹雳啪里一通埋怨,像是在跟陶老大告状。
“下午他约了康成谈事,谈回来就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没成功,不成也没关系,我说了,大不了换地方。”
“谁说没成功。”陶云霄帮她夹菜堆在碗里。
香枝瞅了眼碗里的菜,笑眯眯地问,“想堵我嘴呢,成功了你把脸拉这么长,换谁会相信。”
“我就是好奇康成的态度,之前他那么大动静,特意把公司开到去云郡,想和我们不死不休,硬磕到底的样子,下午去见他,他只对我说了四个字,一笔勾消。”
香枝不解,心里不禁忧虑,“怎么可能,几十年的旧事,他一直追着不放,哪会轻易放弃。”
对方说一笔勾消,是不是其中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才让康家打消念头。
诚心的还好,若对方只是故意拿这话塞搪云霄,好让他们放松警惕,那才糟糕,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陶老大心知肚明,神色淡淡的问,“他喜欢美人图?”小霄拿爸爸的珍爱之物解康常两家旧怨,事先跟他打过招呼,他虽不舍,终归还是人最重要,所以他并没有表示反对。
云霄递了,道:“嗯,眼珠就差粘在上前。”
“那就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康家不捣乱,小枝和他哥的危险也少一半,余下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鱼小虾,不值一提,吃饭。”
这话里透出来很多信息,香枝捧着饭碗,若的所思的抬头,脸色错愕地看着云霄,“你不会为了说服康成祖,送了他美人图吧,所以他松口说一笔勾消。美人图,也是古董,是不是很值钱?”
陶家两兄弟相视一眼,陶老大脸上看不出什么,云霄拍拍她的后脑瓜子,轻描淡写,“康成祖爱画,关键不在于值不值钱,而是这东西,是不是送到他心坎上,康家不再对你们发难,还做成了一笔生意,比什么都值。”
所以美人图到底值不值钱。
陶家两兄弟似在意在回避这个问题,两人又聊起其它事。
香枝将这个疑问记在心里,不说她也识趣的不问,回头打电话同哥哥商量一下弄清美人图的事。
晚上,云霄和他哥安静地坐在二楼的书房,两人聊起白天的事,陶老大拿过书桌上的全家福照擦拭,脸上是深深的怀念,“爸爸的事情,已经定案,不日即将开庭,姜周元三家算是彻底玩完,不过,闹的动静太大,一下子挎了三家,小霄你要有心理准备。”
陶云霄面上极冷,他冷哼一声,说道:“他们想怎么样?”
陶老大放下全家福照,打量着书房满墙的书册,似释然似留恋,这里有他们兄弟俩太多的回忆,爸爸忙碌的日子里,陪伴他们的只有一屋子的书籍。
“许是怕了吧,不想步上后尘,姜周两家说完就完,他们免不了会忌惮我们,这结果我早已预料到,最坏的结果,不外是调离帝都。”他似想到什么,眸中精光微闪,又补充了一句,“特意将我调离,出于补偿,我的职位大概会升一升。”
在不在帝都任职,陶老大并不在乎,凭某些人的私心,根本挡不住陶家的崛起,只是,他对争权夺利不热衷。
离开帝都,调到地方部队,他同样能做得很好,只是有些人一叶障目,看不清现状。
看大哥胸有成竹,陶云霄知晓他的能耐,仅仅问了一句,“调哪里?”
陶老大沉吟了下,脸上笑容舒展,他卖着关子,“你猜?”
陶云霄脸黑了下,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都不用想,他脱口道:“云郡。”
“聪明。”陶老大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陶云霄白了他大哥一眼,先前他还有些担心,知道他调到云郡,彻底无语。
起身离开书房前,云霄撇了眼那张全家福,心里闪过一抹悲痛,也不知康康怎么样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大哥,康康他?”
陶老大苦笑,不知是安慰弟弟还是安慰自己,“放心,他很好,我有安排人暗里照看。”
纵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还是会想挂念,康康,他曾偷偷探望过,六岁的孩子,看上去沉默了许多,背着不光彩的出身,寄居外家,定然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