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离开济阳侯府后不久,慕容鹤便来找慕容清染,那会儿,慕容清染正陪慕容清鸾在府里扔玉石珠子玩,一颗又一颗的玉石掷地,滚到了灌木丛中,恰巧被慕容鹤看到,慕容鹤不由得暗骂养了两个败家女,但看到慕容清染一向清冷的脸上带了笑颜,便也随她们高兴了。
只要他的染儿开心,别说玉石珠子,就是镶金嵌银的珠子,他也会送给她。
“爹,您怎么来了。”慕容清鸾看到慕容鹤,雀跃地扑到慕容鹤怀里。
慕容鹤张开双手,本想拥抱的,是慕容清染,但慕容清染站在原地,只是微微屈膝,不卑不亢地行礼。
“学了这些天的礼法,还是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慕容鹤笑骂。
慕容清鸾吐了吐舌头。
“染儿,若觉得府里烦闷,可上别院去待几日散散心。”慕容鹤和蔼可亲的话,听得慕容清染一头雾水。
“爹,我也要去。”慕容清染还未开口答应,慕容清鸾便迫不及待地嚷了起来,“我在府里也待着烦闷,我也要去散散心。”
“让你学的那些礼法都学全了吗,月底就要行及笄礼,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不准去!”慕容鹤骂慕容清鸾是骂归骂,但对自己这个嫡女还是宠爱有加,“爹告诉你,这场及笄礼关乎你的将来,还有爹和整个济阳侯府的将来,鸾儿,听话,日后爹都给你安排好了。”
慕容清鸾哪懂得慕容鹤的煞费苦心,撅着嘴道,“爹就疼五妹多过我,好吧,不去就不去。”若是以前,慕容清鸾闹翻了天,也要跟慕容清染争一争,看谁在她爹慕容鹤心里地位高些,但现在得知慕容清染是祖母孔氏的孙女,她爹济阳候之位是从大伯那里继承的,她就不再跟慕容清染争了,反倒觉得是她们家亏待了五妹。
慕容清染心里明白,以慕容鹤对她的那份龌蹉心思,哪会这么轻易放她出府,往日里这个变态叔父恨不得将她拴在身边,离开他的视线之外,他都要派人到处找她,现在竟主动提出让她离开济阳侯府去别院待几日,里面不古怪才怪。
“染儿不想出去。”慕容清染试探着拒绝。
慕容鹤便言语温柔,“最近府里不太平,爹怕你留在这里,爹照顾不到你。爹会让韩升来保护你,他武功高强,有他护着你,爹也安心。”
“那四姐呢?”既然侯府危险,不是该让慕容清鸾也出府,慕容鹤的这个谎言,慕容清染一下子就看穿。
慕容清鸾一听侯府里危险,便急了,“五妹,你不必担心我,我是爹的女儿,我自然要留下来和爹一起,放心,我会没事的。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好了,就这么决定,等爹把坏人抓到了,你再回来。嘻嘻,你不回来,我也会将你从别院拖回来。”
慕容清鸾单纯可欺,毫无心机,她以为将慕容清染送出济阳侯府,才是最安全的,殊不知……慕容清染苦笑,只怕她这一出府,又是一个诱饵,一个陷阱,这等把戏,这个卑鄙叔父玩得还不够多吗,这些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死去,她却一直装傻充愣,呵呵,慕容鹤,你以为杀得光那些人吗,你所杀的,不过是觊觎我慕容侯府布防图的叛徒,而真正忠于我爹的那些人,早已被熊达他们暗中救下,藏匿于别院中。
观澜于别院,看泉眼无声,风云暗涌,我慕容氏先祖振臂一呼,定齐州以安民心。
慕容鹤,你以为夺了这济阳侯爵位,便能坐稳这济阳候之位吗。
十年,你已经坐得太久了。
“染儿,他们的目标是你,爹只有悄悄将你送出府,爹才安心。”慕容鹤面容慈祥,说得语重心长,若非慕容清染早知这个卑鄙叔父的真面目,只怕也会被他哄骗。
慕容清染乐得陪慕容鹤演这场戏,她倒要看看,慕容鹤究竟要做什么。
“四姐,你也多保重。”慕容清染敛眸,遮住眼底对慕容鹤的讥讽。
慕容清鸾依依不舍,抱着慕容清染大哭。
“鸾儿,只是几日,爹马上就能带你五妹回来。”别说慕容清鸾舍不得慕容清染,慕容鹤自己也心里不舍得,每日看不到他的染儿,他就心里不安。
“女儿告退。”慕容清染屈膝行礼,眸色冷淡,一身白衣,萧瑟孤寂,当她走过慕容鹤之旁,清幽之香袭来,惹得慕容鹤一阵心猿意马,慕容鹤眼中贪婪,及至慕容清染那一身白衣淹没在假山后,他才收回视线。
“爹,女儿也告退了。”慕容清鸾手拿玉石珠子,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院落,没有人陪她一起玩,她顿觉无趣,虽然五妹慕容清染冷冷淡淡的,安静得像不存在,但她好歹偶尔还能应她一声,而且偶尔给她出个主意。
“四小姐,您慢些。”秋兰,莲儿等候在一旁的丫鬟,忙跟上慕容清鸾。
慕容鹤闭上眼,贪恋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依然留着慕容清染淡淡的清幽之香,一晃十载过去,那个清冷尊贵的女子,似乎离他越来越近,容貌也越来越清晰,好多次,他以为他看到了她的重生,是的,她一定是楚遥,江楚遥。
对,一定是她。
慕容鹤睁开眼,眼里笑得柔情,染儿,你是楚遥对不对,你终于回来了对不对。
这日午后,慕容清染乘坐一顶八抬软轿,声势浩大地离开了济阳侯府,周奶娘、韩升随行。慕容鹤、慕容清鸾站在府门口,为她送行。
赵氏得知慕容清染去了别院,高兴地抚掌,她儿子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