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俞通判为难地停下脚步,这慕容家的五小姐是最难伺候的,人又冷漠,瞧这一身白衣穿的,他看了都觉得瘆的慌,连半点生机都没有。而且,这慕容五小姐还同楚王交情不浅,否则楚王府的黑衣十八卫会借给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能从楚王身上借到东西,而且一借就是借楚王府最神秘的黑衣十八卫,这女子不能得罪啊。
梁景端见俞通判又来看他,是想让他说几句,这回他却故意抬眼看了别处,刚刚已是惹得赵润这小子不悦了,他若再说几句,这位口无遮拦的楚王还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往他们梁侯府安。
“慕容小姐,此事已并非仅仅是您府上的家务事,涉案之人,滥杀无辜,凶狠至极。”俞通判小心措辞道,“请您移步,容下官回府衙择日开审,定会给五小姐您一个交代。已故侯爷之死,下官也会待案情来龙去脉查清后,上奏朝廷,到时皇上也会给已故侯爷沉冤得雪。”
“五妹,我们错了,救救我们。”慕容清婷和慕容清萍一改平日嚣张之样,挣开衙差,都跪向慕容清染。
慕容清婷哭道,“五妹,我的裹儿还小,我不能离开他。”
慕容清萍求道,“杀大伯的是爹,那时我们都还小,根本毫无所知。五妹,我们都是一同长大的呀,虽然三姐我平日对你不好,但三姐绝无杀你之意,五妹啊,三姐不能坐牢啊。呜呜,你看看三姐,三姐也是个苦命人啊,当年慕容鹤把我送给淮阳郡王那个糟老头子,来换取他的荣华富贵,三姐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呜呜,三姐这个性子也是被逼的啊,我不这样,他们就会来害我。五妹,救救三姐,三姐以后再也不敢了!”
慕容清萍害怕,拉着慕容清染的裙摆不肯放手,她嚎啕大哭着,说到最后,有些委屈的话也是真心流露,至于是不是真心想悔改不清楚,但她自己却哭诉着泪流满面,比往日里的假哭实在多了。
王氏手拿佛珠,没有哭闹,也没有来求慕容清染,比别的姬妾安静多了。
“这是我们慕容家的家务事。”慕容清婷、慕容清萍、方姨娘、尤姨娘等人的哭闹声,慕容清染似乎听而不闻,只是又淡漠地重复了这一句。
俞通判头疼,这位小姑奶奶想干什么。
“那就在这里审好了。”萧岩插了一句。
十三公子嗯了声,“也无需择日了,就今日吧。”言下之意,赶紧审了,赶紧判案。
俞通判哪见过这样审案的,虽说慕容鹤都已承认杀人,但还有一干涉案之人,而且整个事情都未查清楚,比如何时杀人,如何杀人,这些都要查,不能错判,也不能乱判啊,俞通判苦着脸道,“王爷,按我朝律法,此案涉及王侯,还需上奏朝廷,交……”
“噢,既然俞通判管帽太小,此案就交给本王亲自来审。”十三公子摆手道,“俞任,带上你的人,回去吧。”
这又不让他插手了,俞任惊呆了,堂堂王爷哪能这么随意,当朝廷律法是儿戏吗。
梁景端是见惯不惯了,先皇在时,这位楚王是朝廷人人惧怕的小霸王,上朝打瞌睡,下朝走得比谁都快,朝廷里寄禄官谁奏他一本,他当晚就把那人府邸闹得鸡犬不宁,让他第二日上不了早朝。朝臣敢怒不敢言,谁教他是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命好啊。好在这位王爷,平素不上朝,大半的时间都在山上修道,时日久了,朝臣也就不抓着他不放了,让他想干嘛就干嘛,只求他别来就好。不上朝,还拿俸禄的,满朝上下,也就只有这位爷了,就连九五之尊皇上,还不得天天早朝,一脸羡慕的份。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毕竟是先皇啊,梁景端很想劝十三公子不要再惹麻烦,但十三公子的性子,他是了解的,没人劝得动,他劝了也白劝。反正驻守齐州的军队赵润这小子都调过来了,怕是为了这个慕容小姐已经豁出去了,他拦与不拦,都晚了。
“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写奏书吧。”十三公子当即给俞任下了命令。
齐州发生那么大的事,一个知府被抓,一个侯爷犯事,哪能不上奏朝廷,若是别的州府还好说,这可是齐州啊,连朝廷都顾忌几分的齐州啊,动齐州容易,动齐鲁之地的青州难啊,俞任老老实实地找了个地方,有衙差给他送来笔墨纸砚,他就开始写了。
该用哪种语气写哪,是哭诉,说齐州遭逢不幸,济阳侯为祸;还是给朝廷报喜,说济阳候候之乱已定,朝廷可派人来接管齐州……俞任握着笔,看了看梁景端,又看了看十三公子,写道,“臣齐州通判俞任上奏吾皇,现有济阳侯慕容鹤于十年前杀兄夺位,蒙蔽朝廷,蒙蔽百姓……”
慕容清染这才动了动步子,淡淡的说了句“多谢。”
十三公子道,“你不必谢本王,这支军队是你们慕容家的,本王也是借了你祖父、你爹的威名,才调来的。”
确实,齐州是慕容家的,但慕容侯府一毁,得利的是朝廷,还是青州的那位齐王,亦或是眼前的这位楚王,慕容清染现在猜不到,而且她也没兴趣去猜,都在各自利用,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正堂需清理,尸体被一具具地抬了出去,受伤的人也被扶着下去疗伤了。
满目血迹,擦干了,也留下了血痕。
“韩升,你没死,太好了。”韦烟儿抱着韩升,喜极而泣,“五小姐说你不会死,你果然没死。”
慕容三爷断了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