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黄梅不是去洗手间,而是要闪人。
申一甲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单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黄梅为什么要走。
“好的好的。”申一甲不想挽留黄梅,她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就肯定有走的理由。
黄梅忽然抓住申一甲的胳膊,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几步。
“申秘书,你们这次暗访,发现违纪的干部没有啊?”黄梅问。
“据我掌握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违纪情况。”申一甲说的是实话,林原机关干部的面貌真的不错。这么突然的暗访,这么短的时间,没有查到任何违纪行为。
“噢,那太好了。”黄梅说,“冯书记对机关纪律这块儿要求特别严,你们这次暗访没发现问题,本身就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
“是你们做得好。”申一甲说。
“刚才暗访的时候,杨书记不在现场。”黄梅说,“我还想呢,如果我们的干部真的存在什么问题,麻烦你帮忙挡一下。”
申一甲略做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黄梅的要求并不过份,任何一个领导都不希望部下出什么问题。他还没有和丁钟沟通,也没有看到现场录相,反正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即使有问题可能也是一些小问题。
“那就谢谢你了,申秘。”黄梅松开了申一甲的胳膊,向他伸出了手。
申一甲象征性地与黄梅握了握手:“黄市长客气了。”
申一甲目送黄梅下了楼梯,沿来路回到了房间,他推开门才发现自己又失算了,杨重并没有走,正在听冯四海说着什么,林原的副书记和组织部长也来到了这个单间,房间里更热闹了。
申一甲的开门声立刻把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杨重看了看申一甲,忽然冒出了一句:“黄梅呢?”
“就是,黄县长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有人说,“上那屋敬酒去了吧?”
杨重盯着申一甲,又问了一遍:“黄梅黄县长呢?”
申一甲忙说:“领导,刚才我在外面正好遇到黄县长了,她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了。”
“身体不舒服?”杨重扭头问冯四海,“冯书记,怎么回事?黄县长半道走人,你这个一把手也不管不问啊?”
冯四海拿起杯子:“喝酒喝酒,黄梅走就走吧,她是身体不舒服,和我打招呼了,刚才您在与两位常委喝酒,她没敢打扰你。”
杨重不悦道:“扯呢,她身体不舒服,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有问题。”杨重用手指点着冯四海,又抬头看着申一甲,“你看着黄县长了?”
“是……刚才……我去洗手间……”申一甲觉得浑身肌肉发紧,“正好碰到黄县长往外走,她……她说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了。”
杨重笑了:“申一甲,黄县长走了,你紧张什么?该紧张的应该是冯四海啊!”
冯四海莫衷一是地笑着,对着桌前大笑的同僚们摆了摆手。
“黄市长也真是,走就走呗,也不敢跟杨书记请个假,她就是怕杨书记也不能怕到这个份上啊,下次领导再来视察,不能带她了。”冯四海煞有介事的说。
“怕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可怕的?我能吃人啊?”杨重对冯四海的话信以为真了,他心里的火似乎还没有泄尽,伸手指着申一甲,“申一甲,你的女人缘不错啊。你不出去吧,也没人出去,你这一出去吧,还把人家女市长给拐带走了。她黄梅不跟我请假,却给你请假,你说说吧,黄市长跟你说什么了?”
申一甲觉得自己太倒霉了,怎么又让杨重给盯上了,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直在躲着杨重,可到头来还是没有躲过去。
“黄市长没说什么,她说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下午还有工作。”申一甲又重复了一遍。黄梅刚才明明让他给杨重捎个话,现在杨重这么气势汹汹的,这话还怎么捎啊?
“行行行,你别说了,我就知道你也整不出什么新东西来。”杨重不耐烦地说,“你现在是跟着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要是跟着宫树仁,这样可不行啊。”
申一甲笑着点头,心里却老大不感冒。他要是跟着宫树仁,宫书记可不会像杨重这样,动不动就以训斥部下为乐。
冯四海向申一甲招了招手:“申秘书,快过来坐吧。”
申一甲往前迈了一步,又站住了,杨重就坐在主桌的位置,他要是过去坐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被他当成出气桶,看眼前这形势,不如找个借口溜吧。
“我……我吃好了。”申一甲说,“我就是进来看看领导有没有什么事,再就是手包还在这里。”
冯四海看了看杨重,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杨重瞥了申一甲一眼,没说什么。
“那这样,我安排申秘到楼上休息。”冯四海说着,掏出手机。
杨重说:“四海啊,我发现你们林原的接待很到位啊,今天宫书记没来,你对人家的秘书的服务也这么周到。你给我也安排一下,我也上楼休息。”
“四海书记,不用了,我到楼下转转。”申一甲连忙摆手。
冯四海尴尬地笑笑:“领导啊,现在申秘不是您的秘书嘛。”
“少来!”杨重说,“我可用不起宫书记的秘书。”
申一甲要走,两个纪检干部坐不住了,也要走人。
“没你们的事。”杨重端起杯子,“来,你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