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
“如此剑意?”
煌煌如大日一般的剑意,倏然横亘在这天地之间,璀璨夺目。
然最为重要的,却是佛秀察觉到那股剑意竟是直逼自己而来,破灭一切,弑神灭鬼的决绝令他也不由为之动容。
“来了。”
心头低呼,佛秀是蓦然抬头看向中原之地。
“在天上?”
他双眼一凝,只见一团浩瀚金光冲散了无边浮云,而那金光或者说是一道金色的身影,周身金辉竟然全是金色剑气直如仙灵履足尘世一般。
一道元神,一位圣者的剑道元神。
“剑二十三。”
口中轻语,他便已知来者是谁,普天之下能使出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招除了那位“剑圣”,又能是谁。
二十多年的煎熬,已成执念的误会,此刻,已不需多言,更不需要解释,唯有一战。
严格来说,他们之间并无生死大仇,甚至,对彼此而言也不过是不知姓名的路人。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因那“僧皇”一言而有了纠葛,而后更是在种种无常世事之下走到了这一步。
宿命?天命?
当真早已注定?
却说那剑道元神第一眼似还在中原之地,可马上,那道金色身影已仿佛洞穿了时间与空间转瞬竟已在佛秀头顶百丈处。
恐怖的金色剑气之下,原本微波浅浪的海面霎时如滚沸的水,竟……竟是给人一种焚江煮海的骇人错觉,周围一切更在消融。
非是温度,乃是这剑道元神一身滔天剑气疯狂倾泻之下所造成的后果。就如同那天空高悬的太阳,若把它的光芒比作剑气,便是如今剑圣的模样。
似早已察觉到危险,那巨鲸在剑圣元神降临之前便身形一摆潜入海中。
反倒是之前那些还未脱离这无差别攻击范围的几人,一个个就好像真的如同积雪遇烈阳一般在那滔天金色剑气之下是寸寸散开,便是血液,也消失了个干净,渣都不剩。
这是超脱凡俗境界的一剑。
佛秀面容沉凝,周遭一切此刻竟是渐渐变的诡异起来,如同天地间一切运转的事物骤然慢了半拍一样,而随着那恐怖元神的临近,那种减缓的速度更快了。
似乎,在对方临近的那一刻,天地便会静止。
越近,佛秀便能越清晰的看见那亿万道金色剑气如阳光普照一般留痕于虚空,然后破灭虚空,朝自己而来。
心知已不能迟疑,此刻恐怕比之当日那场大劫所遇的凶险还更加恐怖。
他右手“寂灭”隔空一转,剑身一指大地,也就在剑尖触及地面的时候,一层无形且诡异的气机霎时以他为中心,向天地四极扩散开来。
如潮水过境,染天地万物为剑。
“恨天势。”
周遭顿时飞沙走石,被冷冽剑气卷起,越卷越大,几乎只在瞬间,一道由剑气所成的恐怖龙卷将佛秀包裹在内,直如龙吸水一般更是将天空浮云吸扯了下来,龙卷登时暴涨,十丈,三十丈,四十丈……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海水,沙石,浮云,清风,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化成了这道龙卷的养分。
远远看去,就好像天地因此而连贯。
而在那龙卷之外,一团灼目金光已然降临。
“轰!”
二者相遇的瞬间。
水火不容的剑气就好像火山喷发一样是轰然激荡向四面八方,海水顷刻炸起冲天水柱数道,可还未升到极致便又被后来的剑气冲散。
但,一切却也在静止,静止的是万物,激荡的是剑气,剑意。
包括佛秀此刻也是如死物一般立在原地,仍是那副沉凝的面容,杵剑在手。
而那剑圣的剑道元神,此刻已是突破了那惊人龙卷直逼而来,剑指直指佛秀眉心。
可是,天下间,又怎会只有这一道元神。
只见佛秀泥丸宫处忽然亮起,就好像打开了一道门户。
也就在剑圣的元神离佛秀不过一步的时候,同样的一只手臂以凝剑指而显于佛秀身前。
继而,一道虚幻缥缈的身影已然跨出了那道门户。
针尖对麦芒,两道元神,两道剑指,此刻是直直的碰撞在一起。
“嗡!”
一声可怕嗡鸣,空前绝后。
而后,是仅存不多的东瀛之地沉没。
就如同一块不堪重负的木板,立时崩碎,覆海倾浪,周遭海面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滔浪成墙。
但龙卷并未熄,而是吸海吞浪,海水如天倾,与那漩涡合二为一,直如苍生浩劫,天地风雨飘摇。
一击过后。
“轰!”
厮杀刚一沉寂,却见一道身影骤然自海水中跃出,带起巨大水花和惊响。
正是佛秀,此刻他不仅七窍溢血,浑身更是剑伤满布,密密麻麻,四溢的血水染红了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然后顺其滴落,将本来汹涌的海水化成一块块寒冰。
前所未有的冷然,这般伤势对他而言似乎无足轻重,右手“寂灭”已是变得晦涩如夜。
“好一个剑二十三,好一个剑圣,我斩生机,你斩元神。”
只见佛秀的额头,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已落在了他的眉心,鲜血顺着鼻梁流淌,就好像一行血泪。
要不是他见机拼着重伤强行挣脱禁锢,恐怕现在站在这的,就是一个无头尸体了。
手中剑势再转,一击过后,那剑圣元神此刻已从东升旭日变作迟暮夕阳。
对于这一言未说便起的凶险厮杀,佛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