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城。
酒香越飘越远,似有若无。
留在城中的魔道修士,竟然全都被醉倒,横七竖八躺在城中。
董香云二人逃跑速度极快,就算柳毅骑着白鹤,也追不上他们。
“今天暂且放你们两人一条生路,来日方长!”
柳毅心中想着,冷眼看向满城的魔道醉鬼,再吞下几颗丹药补充真元,在城墙上站了片刻,再施展兵火连天诀。
漆黑火焰四散飞出,像是一朵朵黑色烛光,将城中漆黑浓雾烧得一干二净。
幽冥锁龙阵的阵心,就在这座城中,也被柳毅一把火,烧得烟消云散。
阵法破掉之后,围在玉溪派周围的黑雾圆圈,瞬间随风飘散。
柳毅飞到隆昌城北门,看着牛磨磨躺在城头的尸体,打量着城外玉溪派修士,心中百感交集。
侯端阳等人领着玉溪派修士,齐齐跪倒在城外草地上,当头就拜,三跪九叩!
众人吼道:“玉溪派弟子,参见……”
“不可!此举万万不可!”
柳毅赶紧飞到唐佳文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再拜倒在唐佳文面前,声音有些沉重,“师傅!是弟子回来得太晚……”
“不晚!不晚!”
唐佳文扶起柳毅,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欣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大师兄易长风,小师姐莫安宁,以及丹登子、丹峰子二人,将柳毅团团围住,嘘寒问暖,问他这些时日上哪儿去了。
“我得了祖师爷的传承,寻他传下的法宝去了。”柳毅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搪塞、敷衍了过去。
玉溪派大战胜利,众人皆大欢喜。
只有杜千钧十分气愤,想要冲过去找柳毅理论,却被关一东死死拉着,捂住他的嘴巴。
直到柳毅和唐佳文等人,飞回了玉溪派,关一东才放开杜千钧。
杜千钧奋力推开关一东,喝问道:“关师弟,你为什么要拉着我?”
“难道我不该拉着你?”
关一东怒斥道:“难道我就该眼睁睁的,看着你找师叔祖拼命?”
“是他害死了我舅舅,肯定是他故意的!”
杜千钧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远远指着柳毅的背影,越骂越凶。“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等我舅舅死了,才回到隆昌城。他肯定是惦记着当初和我舅舅的恩怨,怪我舅舅当初不该指责他,才故意害死了我舅舅……”
“杜师兄,别再胡言乱语!”
关一东拉着杜千钧,走向隆昌县城,“你要是心中烦闷,今天我请你喝酒,一醉解千愁。”
城中一片寂静,老百姓大多藏在家里,不敢抛头露面。
两人走了几条街,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个胆大的酒店掌柜,走进店里放肆的喝酒。
咕噜噜。
杜千钧拼了命的喝酒,一会儿就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叫喊道:“柳毅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他就是一个奸诈小人,总想着要害死我舅舅,这一次终于找到了机会。”
啪!
关一东猛地甩出一巴掌,打在杜千钧脸上。
“你……你***竟敢打我!”
杜千钧掏出飞剑,准备找关一东拼命,可惜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子一歪趴倒在桌上。
啪!
关一东又是一巴掌,打在杜千钧脸上。
“刚刚那一巴掌,是替我师尊打的!这一巴掌,是替玉溪派打的!接下来这一巴掌,是替师叔祖打的!”
啪!
关一东扬手一巴掌,又狠狠扇在杜千钧脸上,骂道:“你以为只有你伤心,我就不伤心?你是他的外甥,我是他门下大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天师傅死在圣火魔宗手里,我心里比你更难受!我与师叔祖算不上什么亲朋好友,甚至被他区区半剑,逼得疯了三个月。可是,为什么我却不怪他?”
杜千钧骂道:“因为你是软骨头!你畏惧柳毅!你他妈就是个废物!”
“你错了。”
关一东神色沉痛,摇了摇头,“整个隆昌城都被黑雾遮住,我们和师叔祖之间隔着一层黑雾,师叔祖怎能看得清楚黑雾这边的景象?今天要怪只怪师傅时运不济,没有坚持到师叔祖回来的那一刻。”
啪!
杜千钧手中酒壶掉落在地,他似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趴在桌上,眼中淌出泪水,慢慢清醒了过来,嘴巴一张一合,哀嚎道:“我错了,是我没有用,我是个废物!师叔祖赶回来救了玉溪派,我居然让仇恨蒙蔽了心智,怪罪到师叔祖头上。如果不是师叔祖,只怕我杜千钧也会死在隆昌城。我居然恩将仇报,我他妈不是人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当柳毅回到玉溪派的那一刻,全派上下一片沸腾。
山门之处,人山人海。
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夹道欢迎。
至于亲传弟子与各峰首座之类的高手,则跟随在柳毅身边。鹤童子随在众人身后,以仙禽的身份,飞进了玉溪派。
柳毅朝门中弟子挥挥手,面带淡淡的笑容,领着众人飞向玉溪峰。
这种万人景仰、人声鼎沸的场面,让柳毅心中忍不住有些飘然。柳毅再一次发现,他真的很喜欢、很享受这种欢声雷动、万众期盼的场面。
如果能让万人景仰,谁甘心一生平庸?
不知不觉就飞到了玉溪峰大殿,众人按照身份辈分各自坐下。柳毅盛情难却,只得坐在了大殿首座之上。
就在此刻,柳毅心中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