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完狗剩的传话,先面向帐篷揖了一揖,才一本正经地答道:“在下符合所有的招亲条件,就这一点而言,是可以让叶小姐满意的。
而在上台之后,至被请入帐或者被请下台之前的这段时间,在下能让叶小姐满意或者不满意的,只有容貌。在下长得不算英俊,也绝不丑陋,还不至于让人见而生厌。
在下请问叶小姐,此次招亲,可是要以容貌一教高下?”
叶知秋感觉这人言辞条理分明,不乏雕琢的痕迹,不像是来应招的,倒像是存心挑刺找茬的。有心试他一试,便让狗剩再次传话,“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若不是,就请告知,在下何处令叶小姐不满?在下能改则改,从今往后引以为鉴。不能改便不敢心存怨愤,只有下台自惭形秽去了。”
那人似乎已经料到她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如何应对了,答话很快,“若是,就请以在下容貌作准,说明何种容貌的人才能入得叶小姐的法眼?免得那些长相与在下仿佛,甚至不如在下的人白费工夫。
另外,在下还要斗胆提个建议:既然叶小姐看重容貌,何不公平一些,出来与大家见上一面,让众位有意求亲的兄台一睹芳容,也好掂一掂自己的分量,决定是否上台?”
此言一出,引起不少人的共鸣。尤其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儿的大,扯着嗓子吆喝起来,“叶小姐,别藏着了,出来让大家伙儿瞧瞧吧。”
“别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吧?”
“出来出来,敢摆擂招亲还怕露面吗?”
……
小蝶气得脸都红了,“好个登徒子,竟然煽动那些臭男人觊觎小姐的容貌。由着他在那里胡说八道做什么,还不乱棍打下台去?”
虎头更是怒不可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去教训他。”
“虎头。”叶知秋喝住他,“不许乱来,坐下。”
虎头不甘心,“可是……”
“可是什么?”叶知秋截断他的话茬,“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是让你动不动就打人的吗?打人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会让别人觉得咱们理亏。
你以为我连这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敢公开招亲吗?老老实实地陪爷爷坐着,这件事我自会解决,不用你替我出头。”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来踢场子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陪他玩玩也无妨。
起身绕过屏风,就要出去。
小蝶赶忙拉住她,“小姐,你不能去。你一出去,不正遂了那登徒子的意了吗?”
“我不出去才遂了他的意呢。”叶知秋在她肩上拍了拍,“我又不是纸扎的,不怕看。放心吧,我有分寸。”
半天没有听到回话,那人嘴角不觉露出了丝丝笑意。人群也骚动起来,起哄的,猜测的,议论的,男女老少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
龚阳满心担忧,目光频频扫向帐篷门口。
众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就见门帘一挑,走出一个女子。如同停电一般,全场霎时间安静下来。
那人敛了笑意看去,只见这名女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上面一件粉蓝色对襟短褂,下面一条银条白纱裙子,薄施粉黛,少着钗环。身形窈窕,眉秀目湛。干净清丽,一如这秋日的天空。
在几千只眼睛的注视下,步履轻快地走到近前,微笑站定,“这位公子,我的容貌能让你自惭形秽吗?”
没有虚礼,没有客套,直言不讳。虽称不上绝色倾城,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标志佳人。不提模样,单单这份大方从容的气度,就让他自觉矮了一截。
台下响起一片惊讶或惊艳呼哨之声,那些原本担心她容貌丑陋不敢上台的人,纷纷挤到木梯口,准备观望一阵之后,上去试试运气。
有几个好事儿的,学着叶知秋的语气,冲台上发难的人喊道:“这位公子,你长得太寒碜,一看就配不上叶小姐,赶快下来吧。”
“癞蛤蟆就别想着吃天鹅肉了,下来吧。”
“下来下来,不要耽搁别人和叶姑娘相会。”
……
那人一见叶知秋先失了三分底气,听到下面的喊声,又多了几分恼火。着急挽回形势,开口时便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这么说,叶小姐是承认以貌取人了?”
“以貌取人有什么不对?”叶知秋非但没有如他所料那般矢口否认,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招赘夫婿,当然要挑看着顺眼的。”
“只看外表,怎能看出一人的品性才华?”那人语气之中带出几分愤然,“叶小姐连问都不曾问过一句,就把人接二连三地赶下台去,此举未免太过轻率浅薄了吧?
叶知秋淡淡地笑着,“人看着不顺眼,还提什么品性才华?这就好比我今天早上煮了几个鸡蛋,剥开一只闻起来很臭,那我还有必要再咬一口尝尝吗?”
台下的人“轰”地一声笑开了,还夹杂着几个“臭鸡蛋”的喊叫声。
那人脸色涨得紫红,“叶小姐看不上在下就罢了,何必当众羞辱在下?”
“我只是打了个比方,是公子误会多心了。”叶知秋把话说得不软不硬,“公子要是觉得这样下台对你不公平,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答得合理,我就请你入帐;若是答不出个所以然,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那人意识到被她反将了一军,面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