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蚬行伍出身,从最低级的小兵一刀一枪的拼杀成军中悍将,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很快的估计出储物袋内物资的作用,至于如何决择,当然要看肇岚这个主将的想法。
“唉,人能拼死,马不能挨饿,没有水,没有草,终究是不成啊。嘿嘿,孤城不守,只是太可惜,便宜这群反贼了。”
肇岚苦笑一声,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确实是动了固守待援的念头。
小山上带伤的战马不少,尽可以杀了吃肉、喝血,战士的肚子,一两天内不成问题,但缺水少草,战马却受不了,即使守过了今夜,明天白天桑鼎援军不到的话,到得明天晚上,马力已衰,再想突围而走,难度更大。
但是,守住这座小山,等桑鼎的援军到达,反败为胜,成就一段传奇的名声,对肇岚的诱惑是如此之大,让他就这么轻易放弃,肇岚是万分的纠结。
肇岚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在众多阿哥中年纪最长,在玄熙的心中地位也不差,但却没有达到鹤立鸡群的地步,在继承权中的争夺中,只能说希望不小,最多是先走了一小步,还远远谈不上遥遥领先,一旦有所挫跌,很可能被其他兄弟取代、超越。而黑狼族人素来敬服英雄,如果肇岚能于绝境中取得一场大胜,那么,黑狼大帐中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了,即使是玄熙大汗,也不敢不顾民心。
此次围猎,名为打猎,实则有炫耀武力,震慑各族的意味,肇岚带了一万五千的精兵,只要他能和桑鼎的援军汇合,击溃淖河部落的这两千人马,想必很轻松,全歼也大有可能,下一步借机收服淖河部落,也是顺理成章。
而如何把这场胜利包装、宣传出去,就更简单了,二阿哥幕府之中,当然不缺这类的人才。
至于金鸡堡之战,功劳自然不是眼前这小小的二千人比得上的,但明眼人都明白其中牵涉极多,不是他一个前敌大将军能完全决定的,而且最终结局如何,尚在两可之间,对肇岚个人的声望,反倒未必比得上这场奇迹般地胜利。
这一份热辣辣的心思愈燃愈炽,折腾的肇岚五内俱焚,但是,要他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肇岚,也下不了决心。
“呵呵,汲霍的储物袋倒真是及时雨。古之成不世之功者,肇始之时,无不从九死中拼得一线生机,方能有以后的局面。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机会难得,大将军可要想好了。”
“嘿嘿,草原人临事,往往首先想着进取,墨云如此,肇岚也如此,如果我凤家子弟,也能有这份心气就好了。”
凤如山原本只想给肇岚配齐羽箭以利突围,想不到他还有如此的心胸胆识,不由心中一动。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木先生高见,阳蚬,布置防御,我们在此山等着桑鼎,桑将军必不负我。”
肇岚低头静思,先是心中一片混沌迷惘,继而升起一种神圣的责任感,他抬起头,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莹光闪亮,这一刻,闪露出一份异样的倔强和自负。
“是!大将军放心,今夜贼子只要踏上小山一步,阳蚬也不要大将军动手,自己提了脑袋来见大将军。”
阳蚬啪的站起来,向肇岚行了个军礼。
当兵的,都不怕死,就怕主将窝囊,稀里糊涂的打了败仗,自己也死的不明不白,肇岚如此英武,阳蚬自然更不介意博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