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顺着素锦纱窗投进了光怪陆离的光斑,共襄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里面的褶痕中晕染了太多的不可思议。
他一向都冰雪聪明,从小母后便似乎与那魔教的墨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一直将这个归结于墨羽曾经是南昭国最先册封的太子,后来因为谋害父皇被下狱接着叛逃出来。他一直很奇怪,自己的母后怎么会下了那么多劫杀令要杀掉墨羽,而且不惜将南昭陶家的精锐散开来加入魔教形成一股不容小视的地下势力。
“呵!”共襄突然觉的自己好无力,命运真的是个狠心的东西,开着这样那样的玩笑。自己最爱的女人,准备娶回家做皇太子妃的女人,竟然心心念念要杀自己的母后。
虽然现如今赐香还不知道自己同桃花夫人的关系,仅仅知道自己是陶家的家臣,桃花夫人的亲信她便这般考量将自己推出这混乱的关系。可是每个人的感情恰如水一样,一旦动了心动了情,泼出去了后,怎么收得回来?
共襄真想大声喊出来,嘶鸣,呼喊,将自己心头的这股子烦闷清除干净。但是他明白,这丫头一旦知道自己是桃花夫人的亲生儿子该是何等的恨他,那时候就什么也收不回来了。
“少主!!”灵儿轻轻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少主紧紧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赐香姑娘,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的绝望?她狠狠吓了一跳,难不成少主和赐香姑娘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
“少主,”灵儿再一次轻轻唤了一声,将好似神游天外的共襄的魂魄喊了回来。
“说!”共襄的嗓子嘶哑,一下子衰败了许多。
“夫人的信!”
许是下意识的那股子排斥,共襄竟然对桃花夫人有些许的恨意,不愿意接过那枚母后亲自做的传信的竹筒。
“念!”共襄头痛得厉害,作为儿子本不应该这样背后排揎母亲,可是母亲为了一己私利将那么多无辜女孩儿献上魔教的祭坛这个着实的可恨。还有母后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他突然有些累了,隐隐中觉得即便是自己也是母后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灵儿忙打开信道:“夫人信上说要少主务必在九月初十赶回南昭公开少主皇太子的身份。“……知道了……”共襄闭了眸子,这一次母后是不是又要大开杀戒将那些胆敢反抗的皇子皇孙们全部送到地狱中呢?一定会的!现如今父皇病入膏肓,整个南昭真正掌控在了母后的手里。
他垂首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不禁苦笑。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竟然自不量力的要同自己母后硬碰硬。她可知道,母后凭借一己之力几乎将南昭朝政搅得天翻地覆,即便是墨羽也拿她没办法,这丫头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香儿……他该怎么办?
现如今不要说是娶她回家,而是她与他根本不可能再走到一起。除非他放弃了母后,放弃了南昭国唾手可得的权势,放弃了这二十年的忍辱负重和心怀大志。
但即便是他放手了,香儿能放得下心中的仇恨吗?若是真的要她去了南昭见到了母后,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那么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共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