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香欣喜万分的看着共襄将包裹中的东西一样样摆在了石桌上,各色点心,猪肘子,猪蹄膀,时令水果,最后竟然还有一坛酒,紧接着小心翼翼端出来一个极其精致的青瓷罐子。
“公仪家就是阔气啊!”赐香看着馋涎欲滴,搓了搓手,接过那只罐子,打开一看,“好啊!还真的有冰山可吃!”
“你为什么给这道菜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共襄提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只是没有酸酸甜甜的桂花热汤了,我浇了点儿蜜糖你吃着试试看。”
“嗯嗯嗯……”赐香挖了一大勺子,塞进嘴巴里,“共襄!味道不错哎!”
共襄摇了摇头,想他这样的高雅文士怎么也想不通会和这样一个粗鄙不堪的丫头搅在了一起。
“你那酒量实在不敢恭维,我这便自斟自饮了!你随意啊!!!”
“嗯嗯……我吃冰山……”赐香又挖了一大勺子。
“喂!冰的东西别吃多了,小心肚子痛,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共襄手法极其灵活,转眼间将赐香手中的冰山罐子夺走。
赐香也不恼,反正桌子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她抓起栗子糕塞了一块儿给共襄:“你也吃!味道不错哎!!!”
隔墙那边的公仪恪身子依然站得僵直,可是却不愿意离开,连他自己都觉得新奇,自己这是怎么了?
“赐香,”共襄突然转过头看着赐香脸上的面具,“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赐香抹了一把唇角沾着的点心碎沫,抬起了清澈见底的眸子。
共襄突然抬起指尖轻轻敲了敲赐香脸上的面具:“每到月圆之夜,你的脸……会腐烂?”
“可不是?”赐香忙护好面具躲闪道,“总之是吓人的,姑娘家都喜欢漂亮一点儿不是,尤其是和你这样的美人站在一处,我可不想人们都看到我脸上的那些脓疮,太可怕了。”
她说完后开始对付肘子,实在是饿坏了,青丘镇的伙食太差劲儿了。这公仪恪家的厨子不知道是哪里人氏。这菜的味道倒是蛮好的,她实在不忍心和共襄再说话浪费了享用美食的时间。
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亮,但是在月色笼罩之下竟然多了几分同情。
“你在含香院吃了不少苦?”共襄看着她狼吞虎咽。
“无所谓了,”赐香结合单涛给她讲的那些话本子开始胡编乱造,她也不知道真正的赐香究竟吃了什么样的苦?想必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在那样的地方混迹,将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受了那么多白眼一定很苦。
她停了嘴巴,抬头看了看月色,脸上堆起一抹哀伤,其实也带着几分真情,她上一世虽然是端木家族的大小姐,可是人世间真正的快乐自己还真的没有享受过几分。那个时候最喜欢的唯一拥有的东西便是皇甫即墨,到最后却是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赐香的声音有些哀伤,带着前世的哀伤缓缓编造着另一个人的苦痛:“是啊!那个时候朝不保夕啊!从记事起就生活在含香院了,脸上脓疮每到月圆之夜发作一次啊!那个疼啊!!”
听墙角的公仪恪猛地身子颤抖了一下!
共襄擎着酒坛停在了唇边,缓缓放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她。脸上早已经没有之前的戏谑调笑,一股从未有过的认真卓然而来。
赐香叹了口气:“妈妈看着我可怜便留下我伺候如月姐姐,小孩子难免会做错很多事情,挨打还是轻的,挨饿也是家常便饭。恩客们稍有不如意,洗脚水凉了,端的茶水冷了,一记两记耳光总是赏赐下来的……”
“别说了……”共襄突然扯了扯唇角,一把将赐香的手紧紧握住,“跟着我!以后谁敢这样待你,我共襄让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赐香顿时愣住了,共襄此时的神情尽管很感人,可是她不要这样啊!她要在河阳郡开丹阁赚钱的啊!呜呜呜……演戏演得过头了。
“共襄……”赐香下意识的抽出了手,“哎!世事难料,好得你也算是我的福星!”
“什么叫算是,我分明就是,”共襄也是一愣,随意打着哈哈,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竟然有点儿冲动,这丫头身世听起来可怜可是她也是能炼出五品丹药的丹师啊!想到此处,更是疑惑不堪,这丫头到底藏了什么?
“放心,你脸上的脓疮我想办法找人给你治疗!”
赐香忙退却,暗道治什么啊治,真要给她找了人来非把自己这张绝色的脸治成麻子不可。
“呃……谢谢你,这个到时候再说,反正也是十几年的顽症了,不着急的,对了,”赐香看了一眼共襄腰间的玉箫,“我没想到你吹箫吹得那么好。”
共襄勾唇一笑:“玉箫,宝剑,折扇这几样可是文人雅士必备之良品,”他挥了一下手中折扇,“不过话说回来了,主要是用于江湖泡妞必备用具!”
“噗!”赐香猛的晕倒。
共襄斜了她一眼:“少见多怪!”
墙边的绿藤此时突然传出一丝细微的声响。
“谁?!!”共襄神情一愣,动作异常矫健,全然不像刚才那一副酒色江湖的公子哥儿模样。
赐香忙随着他的喝斥扭过头去,却发现草丛中慢条斯理游弋而来的深紫色蟒蛇。
“花花?”赐香心头一喜,近来几天的相处竟然和枭冷的蛇成了好朋友,不想在这里碰到了它。想起枭冷莫名其妙的生气消失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莫非枭冷也来了?可是公仪家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