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涛看着沿途越来越远的繁华风景,不禁诧异道:“师傅,你说我们的回春阁到底在哪里啊?”
赐香一直眯着的眼缓缓睁开了,掠过一抹清亮之色,马车摇摇晃晃的倒是将她几乎要摇睡过去。她掀开了帘子,看着周边低矮的茅草屋缓缓道:“嗯!很快便到了!”
单涛看着荒凉的郊区不禁想到一件事情,忙扭头看着赐香:“师傅……你莫不是早已经租下了开回春阁的房子?”
赐香刚要接话马车猛地停住她差点儿向前冲了过去,赶马车的精瘦老头掀开帘子同情的看着赐香:“丫头,到了!”
“谢谢!”赐香将琐碎的银子依依不舍的送进了那精瘦老头的手里。
单涛跟着下了马车,一只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咔的一声脆响袭来。他四处望过去,极目尽是没膝荒草,随着夏日熏暖的风吹过,非但没有温柔暖意反而是冰冷刺骨。不知名的小兽飞逝而过,瞬间窜进了东面的灌木丛中。西面是黑漆漆的树林,不想这样的树林竟然都叶子掉的光秃秃的,但是却仍然挣扎着活着。
正对的北面是一座大宅,但是这宅子极其古怪。四周的高墙已然坍塌了一半儿,露出里面灰蒙蒙的亭台楼阁,虽然很壮观但是……单涛吸了口气,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宅子的大门倒还算新一点儿,只是门上的朱红色粉漆怎么看怎么觉得鲜亮的过了头,像是刚刚溅上去的人血。
单涛心头一惊忙向后退去,咔咔咔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他低下头查看。
“啊!!!”单涛绝望的叫嚣极其凄厉,他脚下踩着的竟然是人骨,此时半个惨白的脑壳儿套在了他的脚尖上。想甩却怎么也甩不掉,一着急几乎要晕了过去。
赐香走过来扶着单涛的腿,一脚将脑壳儿踹飞了出去。
“师傅啊!!”单涛冷汗连连,看着阴森森的老宅,“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赐香歪着头打量着朱红色大门上面的匾额,刻着两个早已经斑驳的篆字,隐约只能看清一个白字。她的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不错,届时将这匾额取下来换上回春阁即可。”
“师傅!!”单涛想要落荒而逃。
“乖徒儿!”赐香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已经打听过了,整个河阳城的人都在说河阳城最便宜的宅子就是城郊的白宅,因为……嘻嘻……不要钱!省了一大笔银子吧?”
单涛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白宅?白宅?!!师傅不要啊!这可是整个河阳城闻名的鬼宅凶宅啊!过往路人经过无一幸免啊!妖魔鬼怪层出不群啊!!”
“可是很便宜啊!”赐香吸了吸鼻子,银子要用到刀刃儿上,共襄给的那些银子她少不得要雇用药师,买药材,请帮工打杂的小厮!哪一样不花银子?她可不能因为找一处舒服的地方,就花去大把银两,决计是不合算的。“
“师傅你确定要进去?”善涛看了看愈见沉下来的天色,还有阵阵拂过脸颊的阴风,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走吧!”赐香现在看着单涛倒有些同情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的最大愿望便是去燕都看美人,结果……罢了!今后会带他去燕都的,不过要一步步来,先在河阳郡站稳脚跟。然后才能去大名鼎鼎的禹州,那里有真正的壮丽雄浑。基于目前的情形,他们还是乖乖的呆在这个河阳城混吃混喝攒银子的比较好。禹州的花销太贵了些,河阳郡是养穷人的地盘儿。
走进白宅院中的回廊曲折纵横,庭院幽深,回廊尽头连接着一座水中楼阁,竟然隐隐有光。楼阁旁边的清泉自假山潺潺倾流,环楼阁回绕,泠泠水声悦耳动听,似乎绵延不绝,但是细细听去在风中竟然有一丝女子的哀婉之音。
“师傅……”单涛紧紧揪着赐香的袖子,“咱们要不走吧?”
“不可!”赐香也有点儿害怕转而一想,自己还不是被别人陷害至死的孤魂野鬼,只不过自己有一具肉身可以藏着罢了。想到此处,竟然也不甚害怕,走向那处楼阁的脚步愈发坚定了几分。
步入楼中,倒显得灰沉沉的一片,几点萤火虫飞出了楼阁,赐香扭过头笑了笑:“看吧!这个是萤火虫!所以没必要害怕的!!!”
一阵阵牙齿打架的声音传来,单涛感觉自己快要尿裤子上了,他分明在破败的窗棂边看到一个身形颀长的黑色影子。
“师傅!看看……”单涛嗓子发干。
赐香刚扭过头,那影子便倏忽不见,她欣喜的跑过去摸了摸还很完整的窗棂,雕刻做工极其精细。
“单涛你的眼光不错嘛!只要明天去城里采办点儿雨过天晴的素纱和这个窗框倒是也很配。
单涛绝望的哼哼:“师傅啊!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他扭过头无意间扫了门口一眼,一抹素白飘飘然停留在那里。
“师傅!有鬼!!!”单涛不顾得颜面直接拦腰将赐香抱住,眼泪鼻涕蹭了赐香一身。
“喂!!小心我揍你啊!!!尽管我揍不过共襄那样的家伙,但是对徒弟惩戒一二还是颇有些力气的。”
“真的有鬼在门边!!”
赐香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虽然是师徒名分在那儿摆着,但是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她顺着单涛指着的门口走去,外面什么也没有散发着夜色艾草的香味。
“单涛!你滚到东隔间睡觉去!!”赐香不禁大怒。
“师傅……“单涛抿了抿唇,“我可不可以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