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襄将带来的八角宫灯缓缓放在了赐香榻边的小几上,他身上的纯白色锦袍在投进窗户的月色晕染下显得更加清绝。
“怎样?”
“回禀主上,”瑁儿看了一眼床榻上安静熟睡的赐香,“婢子已经点了赐香姑娘的睡穴,想必这一个夜晚许是会安静几分。”
“嗯!灵儿去夜酒酒那边看着些,也最好是让她睡个一整夜,明早再做打算。”
“是!”灵儿转身走出了暖阁。
“瑁儿你去一趟临风镖局同烈王爷派来的人解释一下,就说南昭陶家家臣遇险,本公子不得不临时改了之前的计划。至于陶家同烈王爷的同盟定会坚固似铁,明春陶家会秘密送一批特殊的礼物给烈王。权当是本公子赔罪,至于绞杀魔教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瑁儿垂首转身奔着暖阁的门行去。
“等等!!”共襄缓缓道,“告诉烈王使节一句话,若是烈王有兴趣占了这河阳城,南昭必将倾尽国力相助。”
瑁儿顿时傻眼了,公子不经过桃花夫人直接向烈王应承了这许多好处,难道不怕桃花夫人亲自派人来收拾他吗?
“主上,不用派人送消息给夫人吗?”
“让你去便去!!”
“哦……”看着共襄微变了颜色,瑁儿忙退了出去。
很快暖阁中便只剩下了共襄同赐香二人,他从袖中摸出了一瓶玉凌膏,缓缓坐在了赐香的榻边。
他用小几上干净的银簪子挑了些许,刚凑到赐香的额头上却又停了下来。将银簪子丢在一边,用手将玉凌膏轻轻抹在了她的额头上。入手的光滑令共襄的脸色竟然带出了几分柔和,他唇角噙着一抹笑,声音轻轻浅浅的低迷。
“死丫头,本事倒是不小,初来河阳城第一次进了这浑浊的江湖便将我南昭陶家最厉害的毒师祸害了。”
他涂抹的很是小心翼翼。看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却又心头涌现出莫名奇妙的愤怒。
“不过,本公子绝不会上你的贼船,你这样的妖精只配迷着那些凡夫俗子,”共襄直起了身子。凝视着面前这张绝美的脸,下了决心似得,“本公子怎么会看上你呢?你个含香院的烧火丫头!若不是留着你还有些用,早该除了你的。”
窗户外面的灵儿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主上你既然看不上人家小姑娘,何苦一趟趟违背自己的心意,一次次护着她呢?
“杵在外面做什么?还不滚进来?”共襄将玉凌膏收进了怀里,这是个好东西,不要全浪费在赐香这个丫头的脸上。
灵儿忙红着脸推开门走了进来,毕竟听主上的墙角既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也是一件要命的事。
“主上……婢子以为你同赐香姑娘还要温存些时候……”灵儿不得不解释。
“温存?”共襄苦笑。看了一眼熟睡中宁静如处子的赐香,突然心头一跳,忙转过茶色眸子鄙夷道,“我陶家好得也是南昭第一大家,娶一个烧火丫头?呵!罢了!说正事儿!”
灵儿腹诽道公子你还说自己没想法。都想到娶亲这么深层次的问题了。
“魔教总坛那边刚传来一个消息,夜酒酒今儿没有来得及回去,右护法恒安亲自要来接她。”
共襄的茶色眸子一动,修长的指节轻抚着下巴,突然脸上掠过一抹喜色:“这个消息可靠否?”
“咱们的人亲自传出来的。”
“……”共襄长久凝神看着八角宫灯中的白色火焰,里面有枭冷曾经配置的特质清毒香,祛除一切mí_hún散。毒气毒物等夜半鬼祟所用之物。
“好!!“他猛地击掌,倒是吓了灵儿一跳,灵儿侧过身子避他远一些。
“灵儿,你一会儿放消息出去务必让魔教右护法恒安知道夜酒酒被公仪恪和皇甫即墨的护卫所逼迫伤势沉重,现如今在回春阁养伤。”
灵儿一顿,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主上。夜护法仅仅是被冷公子点了穴,现如今兴许要冲开了……哪儿来的伤?”
“呵呵呵……”共襄笑的煞是阴险,“她身上想要有点儿伤还愁吗?”
“主上,”灵儿领悟了他的意思,提着刀柄。“横切还是纵切?”
共襄狠狠打了个哆嗦:“你要做什么?”
“主上不是让夜酒酒带着伤吗?属下这便将她的脸花了,嫁祸与皇甫即墨和公仪恪。听闻魔教右护法恒安对那夜酒酒是爱极了的,想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等会儿,”共襄忙打断灵儿比较激动的话语,“亏你还跟了我这么多年,心眼儿总是这么欠缺。”
“主上……”灵儿脸色尴尬。
“公仪恪虽然混账,人家再不济也是大陆世界排名前十位的高手,都不屑于和夜酒酒这样一个花痴打架,怎么可能花了夜酒酒的脸?!!你说出去不光江湖中人不信,估计连那个痴情的白痴恒安也不会相信。”
“那主上我们怎么办?”
共襄的茶色眸子里突然晕染出一抹玩儿阴谋的激动之情,终于可以做回老本行了,硬拼绝不是他共襄的作风。
“这个自是好说,明早待夜酒酒醒来,你只要如实说枭冷被公仪家的上阳影卫围困生死不明,再想个法子将夜酒酒引到公仪家的地盘儿。那丫头性子像烈火,一旦烧起来决不可能退缩。上阳影卫对付枭冷许是差点儿火候,可是对付夜酒酒想来定是游刃有余。夜酒酒不受伤才怪,届时你派陶家的那些暗影将她再救回到这里,那个时候想必恒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