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在北方要塞搞的法师塔,比起永夜军领庞大的基建工程,别说是大项目,小项目都算不上。
但架不住它足够独特,并且与术法能量挂上钩。
单凭这一点,就值得费迪南德出手,要是肖恩不招呼他,哪怕自己贵为永夜军领的最高统治者,下次见到他,也得忍受他口水洗礼。
一个人的技能或许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精湛,但是一个人的禀性和脾气,却很难发生改变。
费迪南德拥有宗师级技艺,脾气却依旧不搭调。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面冷心热,恶毒语言、暴烈态度,不过是掩饰脆弱内心的一种方式。
但是在不了解他的人眼中,他是不折不扣的暴君,尤其是在工程建筑方面,顽固的就像一块岩石,小小身躯中,蕴藏着火山一样的巨大能量。
这种顽固秉性,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由他主持的工程,鲜少受到外部因素掣肘,他可不管你财政紧张不紧张,是不是领地工厂出产的材料。
既然你制定了工程计划,到点了,你就得给我将财政按时拨过去。
材料不达标,影响工程质量,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返工重制,他主持的工程,绝对不会凑着使用。
否则,别说是马歇尔,就算是肖恩,他也敢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当事人除了陪着笑容,根本不敢反驳,也无法反驳。
毕竟费迪南德仅仅是坚守职业道德这一点,便站在了为军领负责的制高点上。
这也是他在永夜军领横行这么多年的无上法宝,只要他一直坚守着这一点,除非肖恩昏庸到极致,否则绝对不会动他半根毫毛。
费迪南德真正冲着肖恩去的时候,少之又少,大部分是冲着马歇尔去的。
无论是财政调拨,还是领地工厂,都是他这个后勤大总管的掌管范畴。
现在马歇尔见了费迪南德,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都得绕道走。
不过这也促使马歇尔养成了,每次制定财政计划,精益求精的习惯,尽可能减少意外事件,从而动了军领基建这一块的调拨资金。
换句话说,永夜军领的各项基建工程,能有这么快的进度,即便是在战争时期,也没有停滞不前。
费迪南德功不可没。
这种事情必须有争的人,才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因素而耽搁。
要是动不动因为财政困难,停了这个基建工程、那个建设计划,最终造成的将会是一堆烂尾工程,想要重新捡起来,必然困难重重,增加重复财政消耗。
坏处,自然是费迪南德的人缘比较差,到现在跟他有深交的永夜军领高层也没几个。
当初费迪南德拥有超高的建设技巧,却在拜伦联盟混的穷困潦倒,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肖恩庆幸自己竟然捡到这样一个人才的同时,费迪南德也在庆幸自己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碰上了永夜军领。
否则哪有他焕发出璀璨光芒的机会,早就被人活生生拖后腿拖死。
郁郁不得志一辈子,将是他最后结局。
这一点费迪南德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他对肖恩的感情十分复杂。
感激敬畏中,还有一分没有消磨干净的怨气,毕竟他曾经家人,在曼育军领的动乱中,尽数罹难。
虽然直接动手的是曼育军领的勋爵贵族,但是永夜军领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间接因素。
不过随着重新组建家庭,有了新的儿女后,这一点正在慢慢磨灭。
新婚姻中,或许有政治成分,但是孩子却确确实实是自己的,那种因为政治婚姻,而将怨恨发泄到自己孩子身上的糟糕父母,终归少数,至少费迪南德不是那样的人。
就像大多数男人一样,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等于有了新心灵港湾和人生目标,心态自然慢慢会发生转变。
“费迪南德先生,我们恭候多时了,希望我们这个计划,没有给你增添困扰。”肖恩亲自到卫星城市迎接费迪南德。
肖恩对这位身量不高的暴脾气中年大叔,满有好感的。
暴脾气同样意味着直肠子,心中没有那么多弯弯算计,这样的人,只要摸准了性子,蛮好相处的。
何况费迪南德的暴君性子,并不是时时刻刻发作,通常只出现在他负责项目或者教学中。
日常生活中,好好先生不敢说,多数时间还是比较温和的。
“领主大人实在太客气了,能够为领主大人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费迪南德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何况领主大人又不是不清楚我的脾气,要是有这种独特的建筑不招呼我,我会急眼的。”
“哈哈,费迪南德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诚。”肖恩大笑着道,“我让人备了一桌酒席,算是为先生接风洗尘。”
“不用这么麻烦,正事要紧。”费迪南德连连摆手道。
“人是铁饭是钢,事情再急,饭总是要吃,吃饭也不耽误咱们谈事情。”肖恩指着随从手中捧着的一摞稿纸道,“知道先生性子急,资料我都带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出了一个初步设想图纸,还请先生过目斧正。”
“斧正不敢当,只能说是相互学习,在法师塔这一方面,我的经验几乎为零,只怕还多有借助领主大人的地方。”聊起建筑,费迪南德便兴奋的双目闪闪发光,嘴上客套着,行动却相当敏捷,飞快的从侍卫手中接过了资料,开始翻阅起来。
仅冲着法师塔这三个字,就足够让费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