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把那块糖放到我手边,爱怜地看我一眼,端着碗转身走了,还拉走了唐元。
房间里只剩下我跟韩熠,一时寂静。
“张嘴。”他坐到椅子上,拿起那块糖剥了,递到我嘴边。
我听话地张嘴吃了,糖入口中,细腻芬芳的甜味卷入味蕾,很甜很甜,一直甜到心里,甜得我越发想哭,于是眼泪也就越流越多,似乎悲伤无止尽一样。
可能韩熠见过太多的抑郁症患者哭泣甚至更失控的场面,他表现得很淡定,只给我递了几张纸巾,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说,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我哭,半晌,他动了,从椅子上移到床沿上,然后,轻轻地将我拥在怀里……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他没好气地说:“不收费的,也不要?”
被他一句话倒给逗乐了,我推开他,吸吸鼻子,坚定地拒绝:“不要!”
他撇撇嘴,张张嘴估计是想怼我,可是出口的却是极温柔的话:“那你别哭了。”
我点点头,扯纸巾擦擦眼泪,想了想问:“我的手机呢?”
原本装在口袋里的,我的湿衣服被换了,手机应该拿出来了吧,可是床头柜上并没有。
“可能是你跑丢了,周妈帮你换衣服时没看到有手机,湿衣服拿去洗了,等烘干了就给你送过来。”韩熠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似是嘲弄地看着我,“是不是想联系你男朋友?”
又丢了!我叹了口气,这可是白牧野今天刚送的新款,还没捂热呢就丢了,可惜了。
他可是认识白牧野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他说,于是我问:“你有没有跟谁说我在这里?”
“没有,谁也没说。”
“哦,怎么没告诉……”我本想说,怎么没告诉白牧野呢,转念一想,他可能并不知道我跟白牧野的关系,他上次还以为薛照是我男朋友呢,于是话说到一半就咽下去了。
“你是我半路捡来的,谁上门来认领就给谁,没人认领就算了,我难道还巴巴地给他送去不成?他还没那么大的脸。”
我:“……”
怎么说话跟韩谦一个调调儿,刚才韩谦可是说让我男朋友随便急去,弄丢了我他着急是他活该,这会韩熠也是一副他不主动来找他活该的口气,真不愧父子。
“今晚就睡在这里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他站起身去衣柜里拿了睡衣就往外走,“我去睡客房。”
走了两步又转身跟我说,“别联系你那个男朋友,让他体会一下失去的滋味,以后就会对你好点了,男人嘛,该治的时候得治,不能手软,一次治到位,以后就听话了。”
我心里……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白牧野是不是觉得我太容易得到了,所以才没那么珍惜?所以他脚踏两只船也不觉得有愧?
我又在钻牛角尖了。
韩熠走了,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看看表,还不到十点,这一觉睡了好久,现在不觉得困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的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江楚楚抚摸肚子的小动作又扎疼了我的心,她描述她跟白牧野在床上欢爱的画面也是句句如刀……
不能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我甩甩脑袋,试图让自己冷静。
没用,它们像土匪一样对我强行绑架。
我只好下床,躺着又睡不着最容易滋生恶劣的情绪。
窗外,不远处是一条马路,霓虹闪烁,车如流水,夜色美丽又热闹。
开门,我准备去趟洗手间,刚拉开门就听见楼下韩夫人跟周妈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