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爸爸心里也极不喜欢阮敏的说法,口气有些硬,“这食物中毒的人有联系方式吗?我想咱们先联系一下,了解一下事实情况,看看中毒是不是真是吃了咱们家的炸豆腐?如果要告我们,那咱们也有一个申辨的权利。萌萌说的没错,凡事儿总要讲凭据,讲道理,不是谁个三言两语说了就能算的。现在也不是古代社会,谁能一手遮天了。咱们没做亏心事儿,不怕半夜鬼敲门儿!”
阮家两姐妹一听,同时露出了一个表情:真是迂腐不化的老顽固啊,这火都烧到眉毛上了还跟人讲理,这地方是讲理的地儿嘛!
这时候,负责的干员终于叫到姚爸爸和萌萌做笔录了,萌萌着急就问起了食物中毒的事儿,那干员拧眉回道,“的确有人打电话过来投诉一个卖炸豆腐的,不过这不属咱管,稍后有人会来跟你们说这事儿。先做笔录!”
其实吧,萌萌这回跟父亲进了警察局,真有点儿冤枉的感觉,说白了就是运气不好吧!那大厦巷子里,平常几乎三百六十五天都有各种小摊贩在那里无照经营,已经默认成了一个经营点,平常也没人管到那儿,顶多就是卫生局的要打扫卫生,给那儿收点卫生费啥的。
可没想到那天上头的人是哪根筋儿不对,下令说是取缔非法经营点,且涪城刚好进入创卫期,要来个杀鸡儆猴似的一把火,结果很不巧地就烧到了萌萌和姚爸爸所在的那个地儿。所以这父女两儿,其实是不凑巧地给撞上领导抓“典型”,做政绩,成了炮灰。
这口供录完之后,那警员就把事交给了刑侦科的人,调查关于食物中毒的案子。
就录口供这会儿,阮家姐妹一边听着,一边就埋怨起了大姐阮灵芝,“大姐,不是我说你。之前就劝你给姐夫说,就出点钱砸砸关系,不过也几万块,姐夫还做原来的工作,凭他之前在厂里的资历,还是可以给他弄个编制,多好啊!哪用得着这一大把年纪的,跟个小青年儿似的,还跑出来跟一群没文化没知识的小贩抢生意。你瞧瞧,那边都是些什么人?”
纵观这一片被抓人小贩,的确多数都是外来打工,或没啥文化的。像姚家这样开着小车来做炸豆腐生意的,的确非常少见,当时刚把摊摆上时,还让旁边那些摊主们一阵儿好笑呢!可是,姚家父女从没有这种拉不下的面子主义,与同行交好,互相帮忙,彼此关系也挺不错。这录口供的时候,一个热心的大哥还跟警员求起情来,说姚爸爸下岗了,还是为上大学的女儿筹学费才铤而走险的,希望这边领导能酌情处理,网开一面。
但阮家姐妹从来不屑跟那些人交往,特别是养尊处优的阮芙蓉,皱着眉头就抱怨,“大姐,回头你还是跟萌萌好好说说,教育教育。她的那些思想,在社会上混是吃不开的。要是还跟大姐夫一样迂腐死板,未来出了社会恐怕还会摊上这啊那的事儿,不仅吃大亏,要是让人家知道她总跟警察局打交道,一个女孩子的名声都坏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哪?”
姚妈妈倒是不担心这个,事实上女儿已经嫁人了,她现在担心的还是被厉锦琛知道了,自家人以后在厉家抬不起头,进而影响到女儿在厉家也丢脸,抬不起头,“唉,我之前也劝过他们。可是这段时间,看他们爷两儿忙得挺开心,而且也赚了些钱,不比在单位待着差。辛是辛苦了一些,但是……”
“姐啊,干那些小摊小贩的总也不是长事儿啊!你瞧,你们即没证儿,又没关系。你不说之前还被人抢包了,这会儿又进局子了。我们小刚家也做生意,也没进过局子啊!”
这会儿要是教萌萌听到,一准就在心里犯嘀咕了,白小刚姐夫家是改革初期做起来的万元户,现在已经是千万资产的大老板了。在涪城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可是白家人其实也经常进局子,为啥呀?因为钱多烧的呗,几个孩子都没教好,喜欢打架斗殴,最要命的还是学会了吸那什么毒那什么的东西,光是戒毒中心都进了好多回了。那给砸进去的钱,少说也有个七位数了。
“如此看来,姐夫那性子根本不适合做生意,还是好好待在单位里,汗劳保收的过一辈子,就够了。你瞧你们好不容易还买了新房,再这么折腾下去,别说小车了,估计连房子也折腾没了。以后萌萌要是回家,住哪儿啊?”
这后面的话,刚好给姚爸爸听到了,他想要反驳,但张了张嘴儿,还是没说什么,就一屁股坐在妻子身边,吓得阮工芙蓉一阵儿背后说人小话的尴尬表情,就缩到了二姐阮敏身边。
萌萌还在借那位热心的大哥,跟警员说好话儿,要求减少惩罚数目。
这时候跟一个老警官模样的人说完话的阮敏,立即将萌萌拉回了姚爸身边,端着一副官太太的派头,用着很有权威的口气,像法官似地下了判,“姐,姐夫,刚才我都跟人家大队长说了好多的情,人家大队长才同意,只要保证以后不再做违法经营,这东西还给咱们,但要罚款三万块。交了钱,这事儿就算了了。回头,姐夫你再塞点儿钱,至少五万吧,那个什么食物中毒的案子也帮咱们给抹了。反正你们今天不是